龍振俠強打起精神，勉力道：“多謝仙長救小子一名！請恕小子無禮，不能大禮參拜。”
左慈盯著龍振俠似笑非笑道：“得了，得了。你我師徒還這麼客氣幹嘛？”
“這~不知仙長何意？”龍振俠裝起了糊塗。
左慈聞言一板老臉道：“少來這套！你小子靠著幾手戲法到處招搖撞騙說是我的徒弟，意欲何為？”
“這……”龍振俠啞口無言。
仔細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沒冒著左慈的名頭做什麼壞事，承認就承認吧。
“是小子魯莽了，在仙長麵前不敢狡辯，願打願罰，悉聽尊便。”
左慈冷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後悔！”
龍振俠一聽左慈要較真，想想那讓自己束手無策的黃巾力士眨眼間還沒來得及慘叫出聲就變成了地上那人形黑影。隻得硬著頭皮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相信仙長如此身份亦不會強人所難吧？”
左慈玩味道：“小子倒是狡猾。”隨即話鋒一轉“不過，在做這件事之前我先問你幾件事。”
龍振俠躬身道：“仙長請問。”
左慈的眼神頓時淩厲了起來，仿佛能直窺人的靈魂般，直勾勾地盯著龍振俠道：“你到底是誰？老道在算學一道上雖不敢自居大師，但放眼天下比得上老道的人不過五指之數，為何老道卻算不出你的來曆？”
龍振俠聞言一愣，抓耳撓腮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當龍振俠正編好了謊言打算先糊弄過去再說。左慈一揮拂塵道：“看你吱吱唔唔，神色不定，肯定打算糊弄老道我了。算了，既然不能說那也就不強求了。”隨即指著地上的屍體道：“我再問你，你是官，他們是賊，為何要冒著生命的危險救這些人？他們大多是跟從了黃巾的反賊，就算被黃巾們殘害也是他們咎由自取。根本沒人在意他們的死活，大漢朝不在乎，黃巾不在乎，就連他們自己也不在乎。你冒著這麼大地風險值得嗎？”
龍振俠聞言沉默了一好一會才說道：“小子隻是想起了一個故事。”
左慈道奇道：“哦？什麼故事？”
“在暴風雨後的一個早晨，一個男人來到海邊散步，他一邊走一邊注意到，許多被海水卷上岸來的小魚困在淺水窪裏，海邊的太陽十分毒辣，用不了多久這些小魚會幹死的，男人繼續朝前走著……他突然看見一個小男孩不停地在淺水旁彎下腰去——他撿起水窪裏的小魚，並且用力把它們扔進大海，這個男人忍不住走過去說：‘孩子，這水窪裏麵有幾百幾千條小魚，你救不過來的。’‘我知道。’小男孩頭也不抬地回答。‘哦？那你為什麼還在扔？誰在乎呢？’‘這條魚在乎！’男孩一邊回答，一邊拾起一條魚扔進大海，‘這條在乎，這條在乎！還有這一條，這一條……’”
龍振俠又沉默了一會繼續道：“這黃巾之亂就好像是暴風雨，這些平民則是小魚。當暴風雨來臨時他們不由自主地被裹挾著向岸上衝去，困在這小小的水窪裏。在烈日的炙烤下，他們隻能無力且恐懼地看著生存的水窪越來越小，在幹涸的水窪中不斷張合著嘴，隻為了多吞幾口汙水，多活一會……我救他們不為什麼，隻是覺得這樣開心。因為開心，所以我就做了。沒有那麼多道理，沒有那麼多理由。我隻是想幫，並且有能力幫，所以我就去幫了，就算得不到回報我也並不後悔。”
左慈聞言久久不語。
輕輕地摸了摸龍振俠的頭，左慈頷首微笑道：“你是個好孩子~因為你有一顆萬金不換的赤子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