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拔垂楊柳!”
麵對石重這一詐擊,爭鬥經驗十足的惡頭陀並沒有慌亂,原本就矮小的身子突然扶住禪杖往下一滑,接著整個人如同泥鰍一般向前一竄,避開了石重的鐵掌,同時手中禪杖向後一甩,繼而狠狠地向上抽起,掃向撲躍過他頭頂的石重。
自己的攻擊被惡頭陀急智化解,並且還遭到了對方的反攻,石重也不氣餒,雙掌向下,重重拍在從下往上襲來的黑色禪杖上,擋住禪杖的攻勢,同時借力往上一翻,一個鷂子翻身站住了身體,石重那厚實的嘴唇不由的一咧,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此時他已與惡頭陀異地而立,雲翎就在他的身後。
惡頭陀這時才醒悟過來,原來石重並不是想要偷襲他,石重的目標始終都在黑鷂子雲翎身上,他依舊沒有驚慌,譏誚道:“想不到你人壯頭腦卻不笨,貧僧竟然上了你的當,不過你認為憑你的速度能快過貧僧的禪杖嗎?”
石重臉上的笑容不由得一凝,想不到惡頭陀那根長得過分的禪杖此時卻成了雲翎的救命稻草,石重的身法再快,也快不過惡頭陀的出手速度,在他的鐵掌打到雲翎之前,那根丈二長的禪杖很有可能已經先落到他的腦瓜上,千算萬算,漏了一算,難道就此前功盡棄?
“還有人活著沒?活著的應個聲!”石重緊盯著惡頭陀的一舉一動,大吼道。
還有後手?惡頭陀瞳孔一縮,三角眼在橫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八人身上逡巡,深怕有人爬起來給雲翎一刀,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話了。
黑夜中一片寂靜,並沒有人回應石重。
惡頭陀那枯瘦的臉上慢慢露出猙獰的笑容,石重的心卻沉了下去,看來隻能死拚了。
“嗯。。石。。。石。師。傅。。。。。。”
突然一個虛弱不堪的聲音遊絲般響起,如一聲炸雷轟在石重和惡頭陀的腦海,石重狂喜,惡頭陀狂驚,有人還活著!
石重強壓住心中驚喜,他已經聽出是誰的聲音,眼睛始終不敢離開惡頭陀,嘴裏卻大聲喊道:“是夏三兄弟嗎?快去殺了雲翎,那惡賊被我打得真氣逆行動彈不了,隻需你輕輕一劍便可送他歸西!”
夏三麵色蒼白地躺在冰冷的石板上,雲翎那一擊不但將他的右手廢了,炙熱的氣勁鑽入體內,將他的髒器也絞成重傷,他胸口如同火燒,似乎五髒六腑都已經被打爛,劇烈的疼痛讓他直想再度昏過去,隻是聽見石重的話語,他卻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昏過去,更不能就這樣死去,他還有他的責任。
夏三左手緩緩摸索,軟弱無力地撐在冰冷的地上,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支撐著他,他竟然一寸寸坐起了身,然後雙腿拖撤著晃晃悠悠站起了身。
惡頭陀看著夏三一寸寸站起來,眼中的駭色越來越濃,握住禪杖的手不由得一緊,已經準備撲身向前,擊殺石重,阻止夏三的動作。
看著惡頭陀的表情,石重就已經知道身後夏三的動作了,他眼中出現一絲決然,就是拚了自己這條命,也決不能讓惡頭陀過去幹擾夏三。
蓬!
就在惡頭陀與石重都下定決心,一決生死之時,剛剛站直身體的夏三卻沒能支撐住,一步未走,轟然倒地。
“哈哈哈哈哈。。。。。。”麵對這戲劇性的一幕,惡頭陀不由得開懷大笑。
“夏三!!”石重一驚,心中如死灰一般。
夏三全身一軟,倒在地上,卻沒有昏過去,他蠕動著自己的身體,想再次爬起來,卻是怎麼起起不了身。
蓬!蓬!嘭。。。。。。
一次一次掙紮,一次次倒下,夏三額頭已經被磕得稀爛,他的意識漸漸模糊,身體卻機械性地向上掙紮著。
“夏三。。。。。。”
石重背著夏三與惡頭陀對峙,但聽見身後的動靜,他對夏三的舉動清清楚楚,鐵石的心腸也不由得一陣悸動,他甚至有轉身過去將夏三扶起的衝動,但是他不能,那樣就完全沒有希望了。
夏三突然停止了掙紮,他並不是失去了行動能力,而是突然想起這裏似乎有一個人毫發未傷,他那雙已經被血液糊住的雙眼望向左上方那處黑洞洞的樓閣窗戶,已經無法出聲的嘴無聲地嘶吼著。
從嘴型看,他是在喊兩個字,張。。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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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好多了,今天三千字,稍稍補下昨天的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