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魅塵隻覺得手中的劍震了一下,立刻明白袁向榮的內力非常的深厚。一時之間,隻見袁府大院裏劍光閃閃,劍風嘯嘯,他們二人你來我往,足足過了幾百招,依然難分勝負。
“爹……”袁弄玉站在一邊,看得快要急死了。
她想要幻魅塵贏了父親,好早早帶她離開,但又怕爹輸在幻大哥的劍下,丟了他三大高手的名分;可是如果讓爹贏了幻大哥的話,她又無法脫身去找少緣哥哥了。
“幻大哥……”袁弄玉真是越想越著急,左也不是、右也不行,急得她快要哭出來了。但她又沒有辦法出手,即使出手了,又要幫誰呢?
袁向榮握緊手裏的劍,招招朝著幻魅塵的要害刺去,但他也暗地裏壓著自己的內力,以免不小心傷到了他。
但他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每當他的劍尖快要掃到幻魅塵的時候,他必定能輕而易舉的就躲了過去,而且他刺過來的劍招,比起他當日所舞弄的劍法差了許多,他分明在讓著袁向榮,隻是防禦,而沒有進攻。
“小子,你不要太小看老夫了。”袁向榮被他的行為給氣壞了,他分明在謙讓自己嘛!難道他武林三大高手的名字是混來的嗎?居然被一個小輩這樣謙讓,傳出去的話,他的麵子該往那兒擺。
“伯父!魅塵不敢。”幻魅塵看到袁向榮發怒了,連忙舉劍一閃道:“魅塵隻是覺得,比劍就如人生一樣,無論是閃躲還是攻擊,都隻是為了達到最後的目的。既然伯父已經成竹在胸,又何必苦苦相逼?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注定的,人力是無法改變的;緣由天定,我們無力強求。”幻魅塵在抵禦中,突然對著袁向榮說出這樣一番從容的話來。
袁向榮聽到幻魅塵的話,便硬是把劍鋒一挑,鋒利的劍尖直直劃過幻魅塵的胳膊,劃破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胳膊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爹!”袁弄玉大喊。
幻魅塵也收回自己的劍,捂著傷口倒退了一步。
袁向榮停下自己的腳步,收回自己的長劍。那冷光閃閃的劍刃上,還流淌著幻魅塵紅色的血液。
“幻大哥!你怎麼樣?”袁弄玉擔心地朝幻魅塵撲過去,想要幫他看一看身上的傷口。
但幻魅塵卻用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傷口,她的小手伸過來,卻隻是觸到他的手背。
“我沒事。”幻魅塵微笑著朝袁弄玉搖搖頭,但自己的手,卻貪戀著她指尖的溫度。
袁向榮突然扔下自己手裏的劍,朝著他們低沉地說道:“你們走吧!”
他的話才一出口,袁弄玉就驚訝地抬起了頭。
“爹,你說……放我們走?”
“對,放你們走。”袁向榮別有深意地盯著幻魅塵,“你輸給我了,本來是不能讓你們走的,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你好好照顧我女兒,我要你我向我保證,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都要在她的身邊。我會一直在這裏,等著你把我女兒平安地帶回來。”
袁弄玉沒想到父親會突然這樣說,不僅放她出門,居然還把自己托付給了幻魅塵!但幻魅塵聽到袁向榮的話,臉上卻浮起了一抹淡然的微笑。
“伯父,你放心吧。無論發生任何危險,我都會站在弄玉的前麵。”他鄭重地對袁向榮許諾。
袁向榮的臉上,居然綻開一個安心的微笑,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朝著幻魅塵點了點頭。
袁弄玉一時搞不清爹爹與幻魅塵在說些什麼,但她卻清楚的知道,爹終於放她出門,她可以去找她的少緣哥哥了。
但就當袁弄玉開心不已的時候,卻不經意地發現,幻魅塵那受傷的胳膊上,剛剛還在流血的傷口,這時已經自動的愈合了?
天啊!這個男人的身體好奇怪哦!他的傷口怎麼會痊愈得這麼快呢?他究竟是誰?
***
彎彎曲曲的山路上,有一對並騎的男女。
男子騎著一匹白馬,神色淡然,而馬蹄也悠閑鎮定。而女子騎著一匹棗紅色的良駒,表情有些興奮,連胯下的馬兒都跟著她歡快跳躍起來。
沒錯,他們正是幻魅塵與袁弄玉。
袁弄玉還是第一次在沒有家人的陪伴下獨自出門,臉上自然充滿了興奮的表情。她抓著“追月”的韁繩,好奇的四處觀望。這山、這水、這景色,都是她從未見過的,也是她從未經曆過的新鮮感覺。
“喂,幻大哥,你快一點啦!”袁弄玉興奮地回頭叫他。
幻魅塵卻隻是悠然地任“禦風”一路慢行著,與她的急切有著截然不同的態度。
“弄玉,山路崎嶇,還是別著急吧!”
袁弄玉聽到他的話,便拉住韁繩,停住腳步,等他從後麵趕上來。
“幻大哥,我覺得你和我爹比武的時候,身手還蠻利落的;怎麼現在趕起路來,反而這樣溫溫吞吞的?如果我們趕不及上斷空山,少緣哥哥真的出家了,那可怎麼辦?”
幻魅塵看著她那張不悅的小臉,隻在心底輕輕地說:“你難道不知道,我隻想與你多獨處一些時間,並不想去救那唐少緣啊!隻可惜我的心思你是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的,在你的心裏,隻有那唐少緣。”
“不急不急,凡事自有定數,急也急不來的。”幻魅塵淡笑。
“喂,幻大哥,你知不知道,我總感覺你比少緣哥哥更像一個出家人,從你嘴裏說出來的話,總是給人一種和尚念經說道理的感覺。”袁弄玉奇怪地皺起眉。
她拉著“追月”,在他的身邊與他緩慢同行。
“是嗎?”幻魅塵微笑。
“是啊!”袁弄玉盯著他唇邊的這種微笑,“你看,你現在的笑容,好像都與塵世間的人不同呢!我總是覺得你什麼事情都看得很開的樣子,難道這世間,就沒有什麼讓你想要珍惜的東西嗎?”
幻魅塵聽到她的話,心裏微微地悶痛了一下。我最想珍惜的,就是你啊!
但這句話,他是斷然不敢對袁弄玉說出口的。隻怕這句話一說出來,她就會轉身離他而去了,前世的痛楚,他不想一嚐再嚐,雖然他試圖穩定自己的心,但卻依然逃避不了自己心中的傷痕,那是永遠不能愈合的傷疤啊!
“你太瞧得起我了,弄玉。”幻魅塵搖搖頭,“我並非那種看破紅塵的人,我跟你們一樣,隻是一個在滾滾塵世中輪回痛苦的男人,我有我的難題,我也有我想要珍惜的人。”
“你有想要珍惜的人?”袁弄玉突然雙眼發亮,“原來你也有喜歡的女人!是哪裏的姑娘?她長得漂不漂亮,會不會武功呢?可不可以介紹給我認識?”
幻魅塵被她的問題問得心中一陣陣抽痛,他多想直接握住她的手,告訴她——那個姑娘就是你啊!可是他不能……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你的疑問,下次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吧!”
袁弄玉還在等待他的答案,沒想到他居然不肯說。
“哼,不告訴我就算了,我也沒有興趣。”她的大小解脾氣又跑出來了,她居然頑皮地伸手朝“禦風”的屁股上猛擊了一掌,“那我們就到前麵再說吧!”
“禦風”被袁弄玉的一掌給驚了一下,頓時就拔腿朝山路上狂奔起來。
“啊,住手!”幻魅塵被袁弄玉的動作嚇了一跳,脫口朝她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