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眼中的猶豫在雲萱道出那些話後,轉為震驚,然後,眼底的防備鬆去,輕輕點頭,“是的,我沒有失憶,那裏麵的人,正是我娘。”
雲萱蹙了蹙眉,“你裝失憶來博取我們的同情,目的到底是什麼?不會但是跟著我們混上船這麼簡單吧?還有那天晚上,我看見你的鞋底有好多的水,天氣燥熱你還裹在被子裏,是不是代表著你有著不為我們所知道的另一麵?還有這骨灰壇子裏,除了骨灰,會不會還有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譬如,毒藥?”
小梨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姐姐,那裏麵是我娘親,她一身淒苦,我怎能如此褻瀆娘親?也請姐姐不要這樣揣測我!”
雲萱挑了挑眉,“實在是你身上疑點太多,我不是有意褻瀆死者。”
“姐姐,你這麼說,不會是懷疑我就是那殺人的凶手吧?”小梨突然反問雲萱。
雲萱眨了眨眼,“你不給自己找個合理的解釋,不止我,所有人都會這樣想,那個偷襲你的黑衣人跳海跑了,如果你再不站出來道出實情,屆時下麵那些窮凶極惡的男人將你怎麼樣,我可就不管你了。”雲萱故意恐嚇小梨。
小梨明顯有些驚恐,這船上押貨的男人和出海的水手,多半都是長期外飄妻兒不在身邊的,十幾天的漂泊早已讓他們蠢蠢欲動,如果被送到他們堆裏去,後果小梨不堪設想。
小梨眼波轉了轉,有些惴惴不安的看著雲萱,“雖然我利用你們的同情心欺騙了你們,是我不對,但是,我不是殺人凶手!”
“直接說你騙取我們同情想要達到的目的吧!”雲萱冷冷道。
小梨抹了把淚水,眼神陷入悲痛,“那日被撞後,半醒半睡間聽到你們說要坐這條商船出海,我心中一念起,便動了欺騙的念頭,小梨自認從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不過是想要成全娘臨終前的夙願。”
雲萱盯著小梨,“你娘臨終的夙願是什麼?”
小梨從唇間咬出兩個字:“海葬。”
雲萱心中微動,這個時代的人,講究的是入土為安,死後方可靈魂將息,她娘竟然殺了骨灰還要灑向大海,讓雲萱有些費解。
“小梨,我也希望你是有苦衷沒有欺騙我們,這樣也不枉我好心了一場,但是,如果你接下來的解釋依然欺騙我,那麼,我還是會將你交給大夥處置,不能再包庇你。你可知曉?”
小梨嘴角慢慢浮起一絲淒然的苦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那你說,我給你機會解釋。”雲萱道,將骨灰壇子放在桌子上。
小梨目光落在那骨灰壇上,眼底露出溫順的笑容來。
“我本名就作為小魚,生長在玥國東部沿海的漁村,爹娘膝下就我一女。爹爹以前是漁民,為了生計披星戴月出海打漁,娘就帶著我在家裏織補漁網,晚上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就圍坐在海邊生火烤魚。雖然日子過的很清苦,但我爹娘恩愛,從來不吵架,又將所有的寵愛都給了我一個人,我並不覺得哪裏不如人。後來娘生了病,家裏為了給娘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積蓄,賣了家裏值錢的東西,還將所有親戚朋友全都借了個遍,才挽住娘的一條命。”
雲萱輕籲了口氣,難怪小梨烤魚的本領那麼厲害,原來,是漁村長大的漁家女。那她手關節那些地方的凸起的繭子,司空颯猜測是用慣了一種武器所致,現在看來,那種武器應該是織補漁網的大針吧?
“家裏債台高築,爹為了還清欠下的債,還要繼續給娘花錢抓藥,輾轉下托人尋了份跑船的差事,做起了水手。”
“你爹以前也做過水手?是不是跑東海這一塊的呢?”雲萱問。
小梨點點頭,“我爹水性極好的,以前在海上不知遭遇過多少大風浪,都是有驚無險,正因為這樣,他才能有機會被一艘超大號的商船船長相中,坐起了掌舵的水手。雖然經常出海就是三兩月,但是每次回來,都會帶回足夠我們母女開銷的銀兩,有時候,還會給我帶回一些新鮮的玩意,好多都是海那邊煬國女孩子喜歡的。”
也許每個孩子都一樣,說起自己的父親,總是帶著自豪的。小梨如此,雲萱自己又何嚐沒有同樣的想法呢?聽著聽著,就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親,雖然個頭不算高大,可是在雲萱的眼中,再矮小的父親也是一座山,能為自己撐起足夠的天空。
父親,昔日承歡膝下的女兒如今跟你隔著遙遠的時空之門,你因為思念而絕望的雙鬢是不是已經生出了華發呢?
雲萱眼角有些濕潤,深吸了口氣,移開了自己的思緒,“你爹真的很疼你們母女,那後來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