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輕歎了口氣,沒有再聲張。
雲萱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的半上午,昨夜後半夜睡的很沉,不知外麵何時竟下起了稀稀疏疏的春雨。良緣照例在外麵打掃著遊廊各處的塵埃,錦繡去外麵的點心鋪子裏為雲萱買糕點了,雲萱正梳洗的時候,雨還沒停,落梅撐著油紙傘進屋,手中拿著幾枝沾著露水的杏花。
“下了一夜的酥油雨,一大早後麵的巷子裏便多了賣杏花的大嬸。買菜的時候瞧著那些杏花還不錯,便買了幾枝回來點綴屋子。”落梅笑嘻嘻的將那些杏花插在一隻空瓷瓶子裏,轉身過來幫著雲萱梳發。拿著那綰發的絲帶在雲萱的發髻旁比劃著,眼睛看著銅鏡中的雲萱,落梅輕聲道:“楚公子一大早便派了人來,說這兩日似乎有雨,等過了這兩日天放晴了,就動身出發。讓掌櫃的簡單收拾些換洗的衣物便罷,其他的東西他都備著。”
“就這麼多?還有沒有叮囑別的?”雲萱一邊將自己最新研製的爽膚水塗抹一點在掌心,繼而輕拍在自己的臉頰眼角,表情淡淡的。
落梅想了想,突然又記起什麼,道:“哦,對了,楚公子還說想向掌櫃的再討些上回的那種茶葉,說是很喜歡,讓掌櫃的務必捎帶些去。”
雲萱盯著銅鏡中的自己,唇角不由彎起了一絲冷笑,看來,魚兒是要上鉤了,有趣。
“昨夜司空公子可曾來過?”雲萱又問。
落梅正專心將雲萱的發髻像男子那樣高高的綰起,聽這話,指間的動作不由得頓了頓,側眼睨了眼鏡中的雲萱,落梅抿了抿唇,有些猶豫道:“倒是來過,隻瞧著一個急匆匆的背影從這屋出去,旺兒恰好回屋在廊下跟他碰了個正麵打招呼,也不搭理,像是跟誰鬧氣似的。”
鬧氣?
雲萱淡眉輕蹙,這是誰又惹到他了?隨即想到了那隻摔碎的杯子,竟然連杯子都摔了,雲萱心下不由得多了些疑問。
雲萱上午照例來到鋪子裏坐診,沒想到不過半日時間,西街街頭巷尾便都在議論著同一件閑趣的事情。據那些來鋪子裏瞧病的七大姑八大姨爭相傳告,說是關於惠豐錢莊的。
雲萱不由得側耳聆聽,原來卻是關於惠豐錢莊的少東家左大寶的桃 色醜聞。
左大寶跟西街方員外的小妾半夜私會,被方家的護院捉奸在床,方家的小妾眼見東窗事發,沒臉見人便一頭跳了井。
說起來這個方員外跟惠豐的方家,卻還是遠親,又同屬一個宗族。方員外是最愛麵子的一個老儒生,有個內侄女似乎給一位將軍做妾。出了這等子事本就是顏麵抹黑,小道消息說,那小妾不是自己跳的井,而是被方員外逼死的。
方家現在正準備將這事鬧大,反正小妾都已死了,正好可以給那左大寶一個誘 奸族嫂的大罪鬧起來,如此一來,按照玥國法章,左大寶定是定要吃官司的。聽說,如果鬧到了方家宗族族長那裏,鐵定還會被族規處置,最常見的便是浸豬籠!
如此一來,左大寶被浸了豬籠,那惠豐錢莊的獨生小姐豈不要紅顏守寡?
惠豐方家一直仗著自己是錢袋子,在西街走路從來都是抖的,這會子遇上勁敵方員外家,算是失了方寸了。還有人說,惠豐方家正托了族裏有輩分的人去方員外家說和,試圖花錢消災私了幹淨。
雲萱有些啞然失笑,她隻不過是將生財的路子朝那左大寶身上引了引,因為她看不慣左大寶那樣暴發戶般目中無人的輕佻樣,卻沒料想,豺哥和全哥竟然想出了這樣的陰招來整那左大寶,連帶著惠豐方家都一齊給算計在內。
鬧出了人命,恐怕這一回合的私了銀子,絕非五百兩那麼簡單了。
雲萱翹首企盼了一整天,都不見司空颯的身影,因為下雨的緣故,藥鋪子裏的生意有些清冷,雲萱趴在藥台上托腮望著門外依舊沒有停歇的春雨,雨幕中來來往往的戴著鬥笠的人,都沒有司空颯。
不知是直覺判斷錯誤還是怎麼了,雲萱感覺今個一天,良緣似乎都鮮少在自己麵前晃悠,似乎刻意躲避著她般,良緣平素可不是這樣的,這其中,難道又有什麼貓膩?
雲萱換了手掌托著腮,正百無聊賴的當下,門外一個身影一閃,一個渾身裹在蓑衣中的人跑進了醫雲堂。(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