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烈痕解了雲萱的燃眉之困,雲萱和醫雲堂一眾好不感激。雲萱將旺兒拉至一側,劈頭蓋臉隻問他一句話,病患之言是否屬實?假藥到底是不是從醫雲堂流出去的?
旺兒憋屈的憤怒再加之斬釘截鐵的否定回答,讓雲萱的心,真真堅定了下來。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這樣,那雲萱也就要豁出勁去爭這口窮氣了!
雲萱將趙烈痕請進了醫雲堂敘話,趙烈痕竟也沒推辭,似是早有準備般,一個翻身從馬背上躍下,大步流星朝著醫雲堂走去,交代了身後的侍衛連著雲萱的手下,全都侯在了門外。
雲萱看那陣勢,便暗暗覺得趙烈痕此行的目的,絕非為她解圍那般簡單。隨即也便小心翼翼的尾隨在趙烈痕的身後,步入了醫雲堂的門檻,轉身隨手關上了門。
不過才半月時日未歸,醫雲堂的敗落卻是清晰可見。藥櫃中的各色藥草,所剩無幾,雲萱一眼掃了過去,不禁在心下冷笑。
沒了自己,楚觀雲的那條貨源也嘎然而斷了,楚觀雲啊楚觀雲,原本還存著最後一絲希翼,以為你會因為愧疚,而扶持醫雲堂一把,沒料,你還真是雷厲風行的決絕啊!雲萱握緊了拳頭,心中對楚觀雲的恨意不由得更深了幾分。
“雲大夫,你也別太氣了,既然決定從商,應對這些小把戲的心裏準備還是要有的。我雖隻是一介武夫,但這商海中的爾虞我詐,也是知道的。”趙烈痕環顧了一周四下,不禁開口安慰了雲萱兩句。
雲萱忙地讓自己的憤怒不要那麼顯山露水,朝趙烈痕感激而又溫順的點了點頭,“將軍教訓的是!”隨即端了把椅子伺候他坐下,又給他泡了一杯從定風樓帶回來的鐵觀音。
雲萱抿唇垂臂站在他的近前,看著趙烈痕吹開那浮在水麵的葉尖,飲了幾口茶。趙烈痕先前當著眾人的麵這樣力挺自己,甚至不惜得罪應天府的王大人,這世間沒有免費的糕點。
雲萱猜測他必是有要緊事需用上自己,既然是有求於己,那雲萱也不急著開口,隻等著趙烈痕來挑破說事。
果真,趙烈痕眉心皺了皺,抬頭問雲萱:“那個,雲大夫出遊多日今方歸來,這藥鋪中又這般凋落,不知雲大夫那家傳藥葉酸可還有貨存?”雖然是虎將的氣勢,然低沉的話音中卻掩藏不住他內心的渴盼和焦急。
葉酸?雲萱微微怔忪,這些時日的折騰她都將那些事情拋諸九霄雲外了。不過,經了趙烈痕的顛簸雲萱隨即便記起自己曾給那趙烈痕的小妾方氏開過一瓶葉酸,那是在她孕期的頭三月內,為了預防胎兒神經管畸形的藥丸。隻不過,葉酸卻不是存儲在這藥鋪中,而是在她的藍鐲空間裏。
看那趙烈痕眼底的焦急,雲萱如是猜測著,隻因自己當日在說辭上略有慎重,讓那求子心切的趙烈痕和方氏將葉酸看做了最為神奇的藥物,缺之不得。而那葉酸,普天下又唯獨自己一人獨有,是以,趙烈痕才這般心急如焚的找上門來。
雲萱本想一口應下來,但心內卻有一個聲音提醒了她,雲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化,站在那裏,臉上難色重重。“趙將軍,尊夫人最近身子無恙吧?”
趙烈痕擺了擺手,臉上有些焦躁,“快別提了,快五月的身子,一雙腿腳卻腫的越發嚴重。請了好多名醫來瞧,都說無妨卻腫的越發的嚴重了,怕傷到腹中孩兒又不敢隨意吃藥。我打發了人來你這鋪子好多回,皆不見你的蹤影。今個巡街恰巧路過這裏,誰知竟遇上了,如若我晚來一步,隻怕又會跟雲大夫錯過,真是好險!”
對趙烈痕率快的說話語氣,雲萱是欣賞的,當即歉然一笑,躬身朝趙烈痕行了個禮,隻道:“讓將軍和夫人失了方便,是在下的罪過。承蒙將軍和夫人的信任器重,是雲某的福分。隻是雲某現在是被管製之人,不得隨意出走,況三日後還得去往應天府官衙,隻怕耽誤了夫人瞧脈……”
趙烈痕側眉打量著雲萱,不免皺眉問道:“你還是在擔心應天府那邊?”
雲萱點了點頭,她能不擔心嗎?那些控告醫雲堂的人,一張狀紙可不是遞給祭藥司,而是直接越權送到了應天府,連應天府都驚動了的事情,有那麼好打發嗎?
趙烈痕雖說是將軍,手中權力不小,然終究是一介武夫,想的遠不能周詳。暫且幫她擋過了應天府的第一關,解了她燃眉之急,但,應天府的王大人當真就會因為趙烈痕的兩句話就這般輕易饒過醫雲堂嗎?還有那些病患家屬也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