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不是豬苓(1 / 2)

‘紅絲問脈大法?’雲萱不免震驚。

中醫術博大精深,僅這切脈之法,便有不少講究。雲萱使用的中庸正統之道,也便是手指按脈,通過脈象來診斷疾病。

論到切脈眾法,雲萱從這玥國的醫藥典籍中曾獲知,唯有這隔空紅線切脈最為奇妙,為眾法之首。卻也是如今幾近絕跡的問脈大法。能熟練使用這種問脈大法的大夫,也遠非尋常泛泛之輩!

那站在紅發鬼醫身後的幾個藥童,想必是聽見了外間司空颯和雲萱方才的一番對話,知道雲萱是司空颯臨時找來的外麵郎中,當下幾人麵麵相覷,斜眼打量雲萱時的神情,略也帶上一絲輕蔑。

雲萱自是不屑理睬那幾個藥童,視線兀自追著那鬼一般蓬頭垢麵的鬼醫和那斜臥在榻間的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鳳眼微眯,原本理應是清秀的俏瓜子臉,隻不過因了那的臉頰實在紅腫嚴重,躺在那裏,間或低低呻吟幾聲,牽動著麵部肌肉的微微扭曲,使那婦人這般看起來,很是不受看。可是,單從氣色看來,雲萱竟瞧不出那中年女子有何不妥,難不成,是自己醫術淺陋了?

“鬼醫,可瞧出症狀根源?姑姑是否舊疾複發?”司空颯看著紅發鬼醫麵上那依舊陰陽不定的表情還有鬼醫花白扇形胡須下那緊抿成一條直線的不出半分言語的唇,司空颯有些急躁不安了。

壓抑的了焦憂透過急促的語氣,在雅室內響起,更為這寂靜的雅室陡添了一絲緊迫,司空颯的視線糾纏著那紅線上遊移的小念珠,最後視線盯在榻間的中年婦人臉上,司空颯藏在麵具下的眼,有著說不出的擔憂。

“這位姑娘曾救過我的性命,也是略知醫術,不如,鬼醫若有需要,不妨讓她幫忙打打下手?”司空颯一邊說著,一邊將雲萱急急引薦給了紅發鬼醫。

雲萱朝那鬼醫淡然一笑,顯然,司空颯是敬重眼前著鬼醫的,隻是,眼下鬼醫似乎有些束手無策,這讓司空颯很是心急火燎,急於讓雲萱插手,卻礙於鬼醫之麵,不便言破,隻得以這種別扭方式將雲萱推到了鬼醫的身前。

直到此時,紅發鬼醫方才緩緩收起那些紅線,掃了眼站在司空颯身旁一臉恬淡的雲萱,紅發鬼醫的臉上明顯掠過幾分訝色和質疑,顯然,他有些不將眼前這個素潔柔弱的女子放在眼中。

“你也懂這些?”他睨了眼雲萱,隨口問道,似乎並沒打算聽雲萱的回答,鬼醫兀自卻將那些紅線交給了身後的藥童收好,又伏案寫了幾味藥方,吩咐著另一個藥童下去抓藥了。

司空颯也不說話,雙手背在身後,眯眼看著鬼醫氣定神閑的將一切整理好,似乎習以為常。

雲萱也不語,心下卻思索著眼前這造型怪異的鬼醫,態度真是冷傲非常,尤其是他那目中無人的模樣,讓雲萱很是不爽。

鬼醫直到做好了一切,方才朝司空颯緩緩開口,不卑不亢,道:“樓主莫要焦急,據老醫方才診斷,令姑母並無性命之憂。”

司空颯微微點頭,隻道:“鬼醫如是說,我倒是稍稍寬心,然,這灼心焚燒之痛,卻也教姑母輾轉難安,飲食不進,還需急早找出病因,方可安心!”

說到司空姑母當下的灼燒之痛,鬼醫的臉上閃現深深疑惑,“說來真是蹊蹺難尋,前幾日老醫問脈,令姑母確實是陰火燒身,是以才吩咐藥童煎了幾副祛熱消火的良藥。今番問脈察覺,令姑母陰火之症已然痊消,老醫疑惑下,便用那紅線問脈大法請了一番平安脈,將四肢百骸五髒六腑一一細細診查,皆未發現絲毫端倪!而另姑母卻仍舊腮痛腫脹,老醫實感困惑!”

“到底有什麼樣的病症是診脈所不容察覺的?”司空颯沉思道,又轉首看了眼雲萱,司空颯眼神中那意思,雲萱當然明白,他這是在暗示她主動。

明擺這是司空颯好求歹求讓她進來瞧病的,藥童能聽見,鬼醫當然也知曉司空颯帶雲萱進來的真正用意。隻是,司空颯當下卻又這般含蓄委婉引薦雲萱,著實讓雲萱有些滋味難平。

不過,雲萱暗暗觀察著司空颯說些這話時,神情的焦憂凝重有增無減,心下便猜測著那榻間抱恙的中年婦人,能讓凜冽如刀的司空颯這般焦憂這般在乎,必是跟司空颯的關係非同尋常。

如若讓司空颯敬重不敢懈怠的鬼醫不能查出司空颯姑母的病因,雲萱倒是來了興趣想要一試,如若自己僥幸能成功,雲萱可是要本利皆收的。

雖然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這句話真正落實在每一行,卻皆會受到行規的製約和其他無形的打壓。雲萱一直不喜鋒芒畢露,倘若此時此景下,她主動請纓,落在藥童和周遭下人的眼裏,無疑被冠上自以為是幾個大字。放在鬼醫那裏,卻是雲萱班門弄斧,不知天高地厚,挑戰質疑老前輩的權威!可是,卻是獨獨中了一個人的意,那便是司空颯,定風樓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