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雖是學的西醫,但穿越之後,對中醫的藥草又產生了濃烈的興趣,這些時日,她一直窩在苑中研究著那些中藥書籍,閑來無事,她便滋生了種植藥草的念頭。
依雲苑的後院有塊空地,雲萱打著那塊空地的心思,但是,這事雖小,還得先問過了瑞王爺方可做決定,雲萱可不想給人留下拿捏的把柄!
今早,她剛起床便派了紅岫去王爺的住所‘聽雨軒’打聽,他不來這依雲苑,已有好些時日了。聽雨軒的下人道王爺昨晚歇在了留香苑。
雲萱便去了留香苑,留香苑的那群小丫鬟們見雲萱親自登門,不禁驚訝猜疑,帶著炫耀的意味告之了王爺正帶著她們主子泛舟沁湖。
小丫鬟們存的什麼心思,雲萱怎能不知,隻是不願意與之計較降了自己的身份罷了。
是以,雲萱才找了條小舟,也來至了這沁湖之中。
一湖碧水,清透純淨,泛著淡淡的綠波。雲萱遠遠便瞧見一座八角亭台屹立在沁湖中間。周圍籠罩著幾縷淡綠色飛紗,有嫋嫋琴音自那飛紗間溢出。
“紅岫,你留在這裏,我上去看看。”待到小舟靠穩了亭,雲萱方才提步小心翼翼的拾階而上,侯在八角涼亭的憑欄外,隔著那淡綠飛紗,看著瑤琴前端坐的男子。他一襲純黑鑲金邊的華服,錦緞般的墨發高高束起,微風吹起了他的墨絲還有那混在墨絲間的織金緞帶。
他犀狹長清亮的鳳眸,含笑凝望著麵前翩翩起舞的佳人,英氣逼人的臉上,少現的溫柔繾綣。
雲萱從未想過戎馬一生的瑞王西陵驍,竟能湊出這等仙音。
那琴聲,空靈,輕柔,舒緩,低回,如枝頭乳燕呢喃,似袖底清風徐回,絲絲縷縷,嫋嫋不絕,纏綿悱惻。
嫋嫋琴音自他那修長的指間流瀉而出,如行雲流水,穿透了這脈脈晨風,直襲人的心靈。雲萱聽得有些入神,隻覺自己心內的某處,似乎也藏匿著一根琴弦,可是,那個能撥動她琴弦的男子,今又何在?
亭內隨琴起舞的佳人,嬌俏的臉上風情萬千,曼妙的舞姿,勝似那點水的蜻蜓。婀娜的嬌軀,賽過那河畔的垂柳。尤其是那雙顧盼生輝的鳳眸,撩人心魂。
真是一對天作璧人!雲萱神傷之極,不由得心下暗歎。
待到那琴音停歇,曲終舞散,雲萱方才揭開那飛紗,走進亭內。她知道她的到來,他不是不知道,隻是無動於衷罷了!
慕香香依偎在西陵驍的身側,皓白的雙臂纏在了西陵驍的肩上,櫻桃微啟,貪著西陵驍指間那顆鮮嫩的菱角,仿若一隻饞嘴的小貓。
“王爺真壞,奴家還要嘛!”慕香香人長得嫵媚風情,那聲音更是甜中帶膩,聞之,心骨俱酥。雲萱雖是女子,但看著慕香香這個尤物,也不由得被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所牽引,更何況西陵驍乎!
西陵驍的手指輕刮在慕香香的瑤鼻上,低低調笑,“我的香兒,真是個小饞貓!”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話音中帶著說不出的愉悅。他說這話時的神情,也是雲萱見所未見的溫柔寵溺。截然不同於麵對雲萱時,那不耐煩的焦躁和隱忍著的嫌惡。
雲萱心下威震的不是因為西陵驍對慕香香那寵溺的神情,而是他那稱謂。
如果雲萱沒有記錯,西陵驍在所有人麵前都是以‘本王’自居,唯獨對他的側妃慕香香,卻用的是‘我’!
‘本王’和‘我’之間,到底隔著怎樣不可逾越的鴻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