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上,白宇烈頹然後退,一屁股坐在床上,又猛然的蹦起來,胸口仿佛堵了一塊大石頭,與婉瑩在一起才是回歸正軌,他卻不知為何今日許下這諾言,竟讓他覺得如此沉重。年少時一直期望著能夠與婉瑩天天玩在一起,便想著將她娶進府就不會再有人要求他們日落前分開各自回家。
僅僅不到一個年頭,那些事情和心態竟有了少不更事的感覺,白宇烈覺得自己是在給不負責任找借口,婉瑩是他的責任,是他必須擔負的。
殊不知愛情不該是負擔……
白宇烈摸著自己的唇角,適才婉瑩的一個吻,為何他的心會毫無波瀾,還不及自己雙手覆在羽落的唇上,假戲輾轉在自己指尖時的心跳加速……
難道真的如常言,假戲做多了也會變成真的?白宇烈冷笑,怎麼會?
“來人啊!”
門被輕輕推開,“主子有何吩咐?”
心中一空,連忙抬頭看去,原來自己一直期望著那把熟悉的聲音,“羽落又偷懶睡覺去了?”
“回主子,羽落三日前便已經離開了!”
白宇烈屬實想壓抑自己不要過多的在意她,聽到這個消息火冒三丈,“什麼?她怎敢?”
蓮心嚇得身體一抖,說話結巴起來,“回主子,是思成親眼所見的,這幾日來奴婢也確實沒有看到羽落。”
“你去把思成給我叫來!”
片刻功夫思成趕來,明顯的睡眼惺忪,顯然是剛剛被叫起來的,慵懶的說道,“主子大半夜的叫思成來有何吩咐?”
“羽落走了?”
思成打著哈氣有些抓狂,“主子就為問這個?對,我眼見她被這行囊走了!”
白宇烈跨前兩步揪住思成的衣襟,“眼見她走,為何不攔?”
思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瞬間清醒,卻故意說道,“主子不是一直希望她走!”
白宇烈一鬆手,“我何時說過?”
思成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衣襟整理好,語氣極為緩慢的說道,“這整整一個冬主子都是一副冷臉,比那天寒地凍還要寒涼,前幾日羽落姑娘已經低頭退讓,主子還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我若是羽落姑娘也走了!”
“低頭?她何時低過頭,滿口都是暗夜,明明就是個身份卑微的丫鬟,卻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總該挫挫她的銳氣!”
思成懶得跟口是心非的人交談,“主子若是問完了,思成便退下了!”
“她走的時候說什麼沒有?”白宇烈背著手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隻說讓我通知你,姑奶奶不伺候了!”思成說的惡狠狠,學足了羽落的口氣。
白宇烈明顯的加重了喘息,他甚至能夠想象羽落說這話時倔強的模樣。
“她人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主子若是關心自己去找,個人感情問題,屬下就不參與了!”
白宇烈一拍身邊的床柱,“反了,你現在竟跟她學得目中無人了!”
“我命你馬上帶人出去給我找,掘地三尺也要將人給我找出來,若是王府裏每個丫鬟都敢這般肆意妄為成何體統,抓回來家法伺候!”
思成一愣,倒真想看看白宇烈怎樣執行家法。
於羽落的招搖完全不用派人去找,大街小巷人人家裏都有小王爺的書畫墨寶,京都長街的集市之上,唯有羽落的叫賣聲最大,通常是圍上兩三圈,竟還在街上支起了攤位,收起了徒弟,打著自己是小王爺師父的旗號。
起初還沒有人相信,紛紛批刺她招搖撞騙,但她手中的墨寶有人認得,當真是小王爺的,羽落擺上一個小桌子當場揮毫潑墨,眾人稱絕,縱使她不是小王爺的師父,這等手法也是書畫界裏的龍鳳了。
羽落將手中白宇烈的那些墨寶都賣空了之後,便想出一個當街教學的賺錢方法,帶著孩子前來報名的人絡繹不絕,她手中的錢又不夠去租大的院落當私塾,想起現代人用海綿和木棍做毛筆在廣場地麵上寫字的情景,便效仿著做了幾十支巨大的毛筆,然後拎了幾桶水,選了個略微僻靜寬闊的地方當街教起學生來。
一時間集市的這處本該寂靜的角落變得熱鬧非凡,圍觀的人將此處堵得水泄不通,真是開了眼界。
隻見十多個小孩手裏拿著粗大的毛筆,沾著水在青石路麵上有模有樣的寫著字,才兩日功夫竟已有了筆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