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四處都是一片狼藉。衛瑾扶著阿昭出了洞穴後,便見到地上有不少泥濘之處,且昨夜的狂風還吹倒了幾棵大樹,有穿山甲從地上冒出,眨眼間又消失了蹤影。
“師父?”
衛瑾說:“路有些難走,阿昭,為師背你。”阿昭自是沒有異議,連吃了好幾頓鯤鵬,她的雙腿發軟發酸得不像是自己的。
阿昭摸上了衛瑾的背,雙手也自然而然地圈住他的脖頸。
衛瑾避開泥濘之處緩緩前行,他走得不快,每一步都踏得穩穩的。從洞穴裏出來前,他看得出阿昭已是有幾分倦意,他輕聲道:“阿昭,回去的路有些遠,你可以先闔會眼。”
阿昭久久沒有回話。
衛瑾的步子頓了下,眼裏不由得浮起笑意來。
他摟緊了阿昭,放慢了步伐。約摸走了一個時辰,衛瑾方見到昨天抓的那隻錦雞。它見到衛瑾,又開始拍翅咯咯地亂叫,眼神凶狠地盯著衛瑾。
衛瑾看了眼熟睡的阿昭,瞪了下錦雞。
錦雞繼續拍翅亂叫。
衛瑾的臉色微變,阿昭此時迷迷糊糊地說了句:“師父,到了麼?”
衛瑾說:“快到了,你可以再睡一會。”說罷,衛瑾不著痕跡地抽出腰間的軟劍,靜悄悄地把錦雞給拍暈了。
衛瑾又瞅了眼阿昭,唔,剛好可以給阿昭補一補。
回到白荼那兒後,已是晌午時分。
剛過了竹橋,衛瑾便見到白荼匆匆忙忙地走前來,神色看起來有幾分著急。白荼剛想開口說話,衛瑾就輕輕地噓了聲,白荼此時才注意到了衛瑾背上熟睡的阿昭,以及他手裏的一隻火紅的錦雞。
白荼壓低聲音道:“我在屋裏等你。”
衛瑾點點頭,他在灶房裏扔下錦雞後,才把阿昭放到榻上。阿昭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問:“到了麼?”衛瑾見阿昭仍是一臉倦意,便道:“你再睡一會,為師做好午飯後再叫你起來。”
阿昭聽罷,又安心地閉上了眼。
衛瑾替阿昭蓋好薄被,看了她好幾眼後才離開了。剛走進白荼的屋子,白荼就道:“子卿,你們昨天去哪兒了?我今早還讓阿青出去尋你們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與你說。”
衛瑾笑道:“昨天發生了些事情。”
衛瑾雖是沒有明說,但白荼見衛瑾這樣的神色,無需多問就已然明了,“看來你們和好了。”
衛瑾頷首。
白荼道:“那這樣正好。”
衛瑾問:“正好什麼?莫非你找到醫治阿昭眼睛的法子了?”
“我正想和你說此事,”白荼在書案上展開一竹卷,“我昨天夜裏找到的,裏邊有記載阿昭這樣的情況。依我所看,這裏邊的方子行得通。隻不過……”
白荼看了衛瑾一眼,微微地頓了下。
衛瑾掃了眼竹卷,是宛國早期的文字,與他之前在沈檀那兒看到的古書一模一樣,他問:“隻不過什麼?”
“缺了一道藥引。”白荼伸手一指,在竹卷上輕輕一點,“便是這個,它的喚作回心,極其罕見,目前我隻知道荒雪山脈上有。”
衛瑾毫不猶豫便道:“我去取來。”
白荼道:“竹卷上記載的方子裏,藥引要的是回心的果子,而回心三年隻結一次果,結果之日在六月初六,今年恰好是三年的最後一年,若是錯過了隻能再等三年。”白荼微微有些擔憂,“荒雪山脈極其險峻,終年白雪覆蓋,且有許多凶猛異獸出沒,能安然無恙地走出荒雪山脈的人如今也是屈指可數。”
衛瑾麵色微變。
“今日已是五月十七,離六月初六還有二十天不到。”
白荼點頭,“所以事不宜遲,子卿你最好是現在啟程出發,此處離荒雪山脈不止千裏遠,最快到達也要二十天。若是不能成功取回的話,我再另想它法。”
衛瑾搖頭,“不,我一定會取回心歸來。”阿昭能重見光明的機會,他不願錯失!“我立馬啟程,對了,不要告訴阿昭我去荒雪山脈,若是她曉得了,定然不願我去的,你便說我有急事回了天山派。”
頓了下,衛瑾又說道:“我屋子裏的灶房還有隻錦雞,你讓阿青幫忙煮了,清蒸就好,阿昭吃雞喜歡味道清淡一點的,別放太多調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