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瑾心癢癢的,可見阿昭一臉倦容,他也隻好寫道:嗯,你睡吧。
頓了下,似是想起什麼,他又補上一句:等一會。衛瑾迅速回了他的房間裏,在包袱中找出一個小巧的白瓷瓶,裏麵是天山派最上好的傷藥。
他放在阿昭的枕邊,然後又在阿昭手心裏寫:我在你枕邊放了傷藥,要是疼的話就擦一擦。
阿昭彎眉一笑。
“好。”
衛瑾離開後,阿昭摸上了枕邊的白瓷瓶,她輕輕地摩挲著瓶身,拔開木塞子後,她嗅了嗅,然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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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日,衛瑾的心情有些複雜。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阿昭對自己愈發親近了,許是自己平時在她掌心裏寫字的緣故,如今阿昭對他一點也不避諱,即便是當著白荼和阿青的麵,她也能麵不改色地牽上他的手。
軟軟的小手握起的確十分舒服,不過衛瑾倒是有幾分吃味。
且有一回她係不上衣裳的帶子,也是毫不猶豫就讓他來幫忙,要曉得如今是初夏,衣料都很薄,從他所站的地方來看,有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他甚至能隱約可見赤色的肚兜。
雖然這肚兜衛瑾也不是沒有見過,這兒隻有阿青一個小廝,阿昭也看不見,衣裳穿上一兩日也該洗了,衛瑾自是不會讓阿青碰阿昭的衣物,尤其是肚兜這樣的小衣,於是乎衛瑾在阿昭自己洗了一遍後又悄悄地舀下來洗掉上麵的泡沫,但洗歸洗,碰歸碰,洗的時候衛瑾腦子裏也沒有什麼旖旎的念頭,可如今那件再普通不過的赤色肚兜正包裹住阿昭的身子……
衛瑾心神蕩漾了下,不過一想到自己現在是子鯤的身份,衛瑾心裏又有幾分發悶。
白荼笑話衛瑾:“子卿,你這是自找苦吃。”
衛瑾橫了白荼一眼,說:“不與你多說了,我的魚還在鍋裏蒸著。”衛瑾走後,阿青摸著下巴,感慨地道:“之前還覺得衛公子像一隻狐狸,現在衛公子就像是一條……宜家宜室的黃牛。”衛公子高大的天人形象從此在他心裏一落千丈呀。
白荼輕笑道:“聖人也難逃情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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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瑾不曾料到自己端了午飯進阿昭的房間時,會見到一副如此活色生香的場景。
一頭長如瀑黑如墨的青絲全部挽起,露出修長的脖頸,脖頸之上有一條細細的紅帶子,本該背部中間也有條係好的紅帶子的,但現在卻是鬆落下來。
地上是散了一地的衣裳,和一灘水跡。
衛瑾很容易就能猜出是阿昭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弄濕了衣裳。
窗外有一片落葉飄了進來,在衛瑾的眼前晃過,最後掉在了地上。
阿昭的上身隻剩一件搖搖欲墜的肚兜,而她的手指此刻正捏在脖頸的紅帶子上,隻需輕輕一拉,衛瑾前天夜裏剛洗過一遍的嫩黃牡丹圖案肚兜也會如同一片落葉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就在此時,阿昭聞到了魚香。
她怔了下,盡管看不見,她還是下意識地便扭過頭來,“子……子鯤?”
捧著托盤的手抖了下,衛瑾離開的腳步聲有些匆忙和慌亂。
阿昭倒是麵不改色地拉開脖頸上的係帶,慢慢地穿上幹淨的衣裳。她走出了房間,說道:“子鯤,你做好午飯了麼?”
衛瑾好半晌才平複了心情,見到阿昭麵不改色地走出來。
衛瑾不由得有些鬱悶。
阿昭都不計較了,他到底在計較什麼?
“子鯤。”阿昭的聲音軟了幾分,這讓衛瑾記起以前阿昭也是這麼喊自己,聲音軟糯軟糯地喊著師父,可到了後來這樣的語氣就隻有在寧修身上出現過。
現在再次聽到了,衛瑾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的愉悅和滿足。
他走到阿昭身邊,剛想在她手上寫字時,阿昭就已是主動握住他的手,她的眉眼笑得彎彎的,又是那種語氣喚了一聲“子鯤”。
衛瑾想了想,寫了句。
其實我還有個表字,喚作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