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溫和地道:“嗯。”
謝嬌平日裏也有在府中見過劍客,但是女劍客還是頭一回見到。她瞅瞅阿昭玲瓏有致的身段,隻覺有些難以想象這樣的一個姑娘竟然會是劍客。
阿昭道:“剛好阿昭學了套劍法,若是兩位不嫌棄,阿昭便為兩位耍一番。”
謝年與謝嬌自是沒有異議,遂三人一同來了庭院裏。
阿昭拔劍出鞘。
明明是寒氣逼人的劍刃,可握在阿昭手裏,卻是一點也突兀。一套劍法下來,謝年與謝嬌都看得雙眼發直,隻覺眼前的阿昭端的是英姿颯爽。
阿昭收回劍鞘,矜持一笑,“獻醜了。”
謝年拍手稱道:“年起初聽到阿昭小姐學劍的消息,心中還覺得遺憾。可今日一見,年便知阿昭小姐是最適合當一名劍客的。”方才劍鞘一出,他就覺得阿昭像是為劍而生,而那把乍看之下平平的利劍,握在她手裏時也變得極有靈氣。
驀地,阿昭一把拉開謝嬌。
謝嬌還未反應過來,隻見眼前劍光一閃,十步之外有一條金環蛇被砍成了兩半。阿昭鬆開了謝嬌的手,輕聲道:“方才一時情急有所冒犯了。”
謝嬌的臉微紅,她結結巴巴地道:“不,多……多謝你了。”
阿昭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說罷,阿昭喚了下人過來處理掉地上的金環蛇。之後,她與謝家兩兄妹又道:“我們進屋如何?”
屋裏早已備好酒席。
三人把酒言歡,倒也沒了小時候的劍拔弩張,三人皆是彬彬有禮的,不過謝年卻是能感覺出阿昭的疏離。阿昭喝了不少果酒,一杯接一杯的,看起來心情似乎不太高興,可是一與他們說話時,又是溫和有禮的。
謝年離席如廁時,謝嬌挪了挪身子,坐到了阿昭的身側。
謝嬌認真地喚了一聲:“阿昭。”
阿昭挑眉,“嗯?”
謝嬌鄭重地道:“小時候是我不好,我給你道歉。你莫要生我兄長的氣了。”她從袖袋裏拿出一支明珠玉簪,“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我送給你,當作賠禮。我們握手言和,可好?”
兄長疼她,她也不願見到兄長鬱鬱寡歡的模樣。雖不知為何兄長如此在意阿昭,但今日一見,她也覺得眼前的阿昭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阿昭怔了下。
她忽然笑出聲來,“小時候的事情我早就不記得了,哪裏還有生氣一說。”阿昭瞅了眼食案上的明珠玉簪,簪上的明珠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她將玉簪推了回去,“沒有不和,哪來言和。這禮物太過貴重,阿昭收不得。”
謝嬌道:“也沒有貴不貴重一說,你若不收便是不願交嬌嬌這個朋友了。友人之間,沒有貴重,隻有心意。”
阿昭聽罷,也沒有再推辭。
她笑了笑,說道:“那阿昭就卻之不恭了。”
謝嬌笑吟吟地道:“阿昭以後若是有不歡喜不高興的地方,也可以來謝府與我說說。”謝嬌拿過琉璃盤上的一個金山梨,遞到阿昭麵前,“吃梨麼?”
謝嬌的真誠,阿昭感受得到。小時候的事情,她自知並非全錯在謝嬌身上,自己也有錯,錯在太過衝動,太過不懂事。隻不過如今想起,小時候的事都不值得一提。
阿昭接過金山梨,笑道:“嗯,好。”
謝年回來時見到自己的阿妹與阿昭言笑晏晏的,尤其是阿昭,眼裏的疏離明顯是少了許多。謝年心底鬆了口氣。三人又說了好一會的話,直到天降暗時,謝年和謝嬌才告辭了。
阿昭送了他們兩人出府。
謝嬌上了車輿後,謝年回頭看了眼阿昭,他倏然走了前來,從衣襟裏摸出一錦盒,“小時候是年與阿妹不懂事,冒犯了阿昭小姐,這是小小的賠禮,還望阿昭笑納。”
阿昭不由得失笑道:“以前的事情阿昭早已沒有放在心上,不過這禮,阿昭便收了。不是當作賠禮,而是友人見麵之禮。”
謝年喜出望外,直道:“善哉。”
阿昭目送他們離去,隻覺這兩兄妹挺有意思的。一回過頭來,卻是見到了衛瑾站在不遠處,目光深幽,也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