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萬曆四十八年,九月九日,夜!
成都府置下華陽縣坊間。
“轟隆—轟隆——”
原本一片寂靜的夜空突然炸響了幾道烈雷。
走在坊間的兩個巡街捕快被這突兀的雷聲嚇了一跳,差點將手裏提著的那一盞明晃晃的黃紙大燈籠丟出老遠。
“要下大雨了,這破天氣,怎來得如此突然。”年長的捕快努努嘴巴,似乎並不滿意這突變的天氣。
巡夜是每天的任務,就算是天上下了刀子也不能停歇,若是下了大雨,定然是不好受的。
“馬叔,咱們巡夜的若都像你這般無力 ,那這街還巡不巡了?”
走在年長捕快旁邊的是一個小年青,估摸著十九歲的年紀,生得俊俏,菱角分明,腰間著一把古樸色腰刀,可能是經年的風吹雨打他臉上還多了幾分與他年齡不符的成熟穩重。
或許是老捕快先前所表現出的散漫讓他有些心急,這才說出了這樣的話。
“小蘇子,你還說教起我來了。”被小年輕稱為馬叔的年長捕快自顧自地走到一處雕花燈籠下,順著映射得泛黃的燈籠光,這才看清他的麵容,
老捕快麵容整體黝黑,但每每間都刻滿了歲月的痕跡,下巴續著短胡須,內穿著一件粗麻布大衣,大衣外套著一件破舊的紅色罩甲。
罩甲綁帶處對方還很細心的打了個活結,腰間青絲織帶上掛著一捆麻繩和一柄大刀,還有塊搖晃擺動的淺黃色腰牌。
“一年前,若不是我在蜀道山溝子中救了你,你小子早被野狗吃了。”遠處吹來一陣強風,年長捕快腰間的桃木腰牌翻了一個麵,背麵用漆黑的筆墨寫著個名字——馬安山。
“馬叔 ,你消消氣,我也隻是隨口胡言,那敢真的說教你呢。”年輕捕快見馬安山臉上略有些不悅立馬嬉皮笑臉走到其前,一個勁頭的陪笑道歉。
一年前,蘇木莫名其妙的就穿越到了明朝,一臉茫然的他在蜀道的崎嶇山路間被幾條惡昏頭的野狗圍攻,正好被山中砍柴的樵夫馬安山瞧見救了他一命,之後了解到他無家可歸後 ,後者又把他帶回了家。
可以說 ,馬安山是蘇木的救命恩人,不然那一年,他很有可能就死在野狗的嘴裏了。
“唉,咱們也算是好運氣,今年的捕快招收咱們倆都進了,不然就靠著我們那點柴火錢,可能我們連今年的冬天都熬不過去。”馬安山歎了口氣,眼中帶有點落寞 ,若不是生活所迫 ,誰又會來做捕快,還是這麼高風險的行業。
之後他又長長的籲了口氣,繼續道,“不過做了捕快,咱們就能熬過這個冬天了,或許以後的日子,也不必愁吃不飽飯。這身皮還是有點用處的。”
蘇木一直聽著沒做聲,隻在旁邊嗯了一下,
過後馬安山又看了眼天空,隻見天空黑壓壓的一片,一層疊著一層,隨之他對蘇木招了招手,爽朗道,“風雨欲來山滿樓,走了,小蘇子,咱還有一長條街沒巡,若是能在大雨前回去最好。”
“啪嗒,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