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這就去安排。”師爺應了一聲，準備離開。
可江川此時卻叫住了他，“且慢。”
“老爺，還有什麼吩咐？”
“兩位夫人，如何了？”
師爺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小夫人病倒了，大夫人正在照料。”
“可有請大夫？”
“老爺，咱們臥虎縣裏的醫者，基本都是李家的人。小人擔心李家會對小夫人不利，也就沒有···。”
江川歎了一口氣。
想要與世家豪門為敵，何其艱難。
他詢問道：“可有其他醫者？”
師爺搖了搖頭，“李家為了徹底壟斷藥草行業。通過強取豪奪，排除異己等手段，把所有不尊李家的醫者，趕出了臥虎縣，甚至趕出了北邙郡。現如今，北邙郡所有能問診的醫者，都是李家的人。”
“難道就沒有其他人懂醫術嗎？”
師爺想了一會，“小人倒是想起有一人懂醫術，隻不過那人脾氣古怪的很，怕是不願意為小夫人醫治。”
“嗯？不願意醫治？！”江川一拍桌子，“他敢？！師爺，那人是誰！本官就算是綁，也得把他綁來！”
“那人是旁邊山君觀的道士，自號糊塗道長。他有個規矩，百姓尋醫，方便之門。權貴尋醫，上天無路。”
恰好此時，牛大力與一眾衙役說說笑笑走進前廳。
一進前廳，立刻朝著江川施禮，“老爺！俺帶兄弟們來領賞了！”
“領你個冤大頭！本官的媳婦都快沒了！”
“啊？二位夫人，沒了？”
“牛大力！”
“俺在！”
“帶些人手，前往山君觀！那個叫糊塗道長的，你就算綁，也得把他綁來！”
“是！”
師爺連忙對牛大力說道：“糊塗道長深受貧苦刁民愛戴，若非必要，勿要動粗，以免誤了老爺的大計！”
牛大力傻嗬嗬一笑，“俺曉得。”
江川望著那些跟他前去孫家塢堡的衙役，開口說道：“至於你們，患難方可見真情。危難之時，你們不棄我而去。”
他站起身，朝著眾衙役行了一禮，“我感激爾等。”
這一禮，讓那些衙役傻了眼。
他們隻是普通小吏，也就一些老實百姓才會把他們當個人物。
在其他人眼中，他們怕是連牛馬都比不上。
可江川堂堂一個縣令，居然主動向他們行禮。
這讓衙役們有些誠惶誠恐。
“老爺，您這是作甚？”
“我等乃無名小卒，受不得您如此大禮。”
“沒錯，老爺萬不可如此。”
“你們受得。”江川緩緩起身，“若非爾等，我乃至整個臥虎縣，都有可能度不過此劫難。這一禮，你們應當受著。”
衙役們紛紛憨厚笑著。
“我等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老爺您跟別人不一樣。臥虎縣有您的帶領，或許就不用怕這次的旱災了。”
“老爺，您放心。我們會一直跟著您。”
望著這些憨厚的衙役，江川會心一笑。
雖然此次有不少的衙役都棄他而去。
但正所謂福禍相依。
留下來的人，對他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至少不會在遭遇危險時，拋棄他。
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