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當然沒有瘋。
俗話說的好，要想開個窗戶，先在屋頂開個洞。
他可不指望小小的孫家，能拿出這麼多的糧食。
雖心裏如此想著，臉上卻露出不悅的表情，“這什麼話，這什麼話？你自己聽聽，說的是人話嗎？什麼叫搶？本官乃陛下授璽的朝廷官員，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爺，怎會行強盜之事？你這是在汙蔑本官！牛大力！老子的意大利炮呢？怎麼還沒拉來。”
孫雲滸怒瞪江川，“你就算滅了孫家，孫家也拿不出！”
“那本官就滅了孫家。”
“江老弟，消消火。”錢家主又出來打圓場。
“錢老哥，不是我不給你麵子，你看看這孫家大少爺是什麼態度。我要的錢糧隻是多了一點點。他便衝我咋咋呼呼，還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更說我是強盜？錢老哥，你評評理，我看上去像強盜嗎？”
多了一點點？
五萬和五十萬，三千兩和三萬兩。
這也叫多了一點點？
怕是對一點點有什麼誤解。
“不像，絕對不像。”錢家主非常肯定的說道：“你哪裏像強盜了？”
盜匪，錢家主並不陌生。
他做的就是替盜匪洗黑錢的買賣。
盜匪可沒江川這般無恥。
孫雲滸剛要說些什麼，卻又聽錢家主說道：“不過，五十萬擔糧食，三萬兩白銀，屬實有些難為孫賢侄了。這麼多的錢糧，哪怕是我們四家合力，也拿不出來。”
現在到了還價的時候，江川內心忍不住湧現出笑意，表麵卻裝作不耐煩，“也罷，既然錢老哥開口，看在美婢的份上，錢老哥說個數。”
錢家主也是內心一樂。
越難談成，對孫家的恩情也就越大。
從孫家手裏，獲得與郡守拉近關係的事情，應該是穩了。
他笑眯眯的說道：“誒，我說怎麼能行？該孫賢侄來說。”
錢家主望向孫雲滸，“孫賢侄，你來說，應該多少。”
孫雲滸想了想，忍痛道：“八……最多八萬擔糧食，五千兩。再多真沒有了。”
八萬擔糧食，已經是孫家的一半存糧的。
孫雲滸臉上的肉痛，三分真，七分假。
要是不故意表演忍痛割肉的戲碼，怕這個江川不答應。
“八萬？！”江川瞪大眼睛，“你怎麼不去搶？！本官開價五十萬，你給八萬？！”
明明是孫家在吃虧，怎麼聽江川這話，仿佛他吃了大虧一樣。
“江老弟，你先別急。”錢家主立刻安撫住江川，“江老弟，最近日子，大家都不好過，你也是知道的。你相信我，孫家真的拿不出多少糧食。這八萬，真的已經是孫家最大的誠意了。”
他拍了拍臉頰，“你就看在我這張麵子上，放孫家一條生路。”
錢家主故作大方的說道：“這樣，要是江老弟還不滿意，我個人拿兩萬擔，送予江老弟！”
本是客套，沒想到江川還真應了下來。
“那就謝謝錢老哥了。”江川緊緊握住錢家主的手，不滿的對孫雲滸說道：“也就是錢老哥在這，否則……。如今說這些也無用，這錢糧，三天之內送到縣衙。少一粒糧，老子……咳咳……本官轟塌了你們的破塢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