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於是相向感唶複登東台撫薈石還憩於榜中榜人始驚予哭雲適有邏舟之過也盍移諸遂移榜中流舉酒相屬各為詩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風凜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複賦詩懷古

相向者與客相向而悲也唶歎聲其或有感而歎也東台去西台若幹步雲邏舟者巡舟也移榜中流舉酒相屬為詩寄所思者葢哭始歇而悲之未忘也亦性情之正而不為事物所移所感之心始終如一不少變而愈深此君子之心忠厚之至也至於雪作風凜雖不可留又且登岸宿乙家複賦詩懷古其於登台之心則一而已斯可見公不忘之意也哉

明日益風雪別甲於江予與丙獨歸行三十裏又越宿乃至其後甲以書及別時來言是日風帆怒駛逾久而後濟既濟疑有神陰相以著茲遊之偉予曰嗚呼阮步兵死空山無哭聲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茲遊亦良偉其為文辭因以逹意亦誠可悲

明日者登台之明日也別甲者別思齊於江也與丙獨歸者與桂芳同歸又明日至其居也甲後書來謂風帆怒駛葢甲與公同氣其所見者響應若是非真有神之助也葢公之至情逹乎中正而若有見焉其焄蒿淒愴之著也如此按歎息謂阮步兵者此特援比其哭之一辭若公者又非其比矣

予嚐欲仿太史公著季漢月表如秦楚之際今人不有知予心後之人必有知予者於此宜得書故紀之以附季漢事後時先君登台後二十六年也先君諱某字某登台之歲在乙醜雲

按公行述謂多所著書如季漢月表皆采獨行仿素之際予未得而盡見也登台後二十六年者在庚寅之冬其後六年公卒於杭思齊方鳯徑往杭買舟載棺至釣台而塟焉其後會稽楊先生維禎為文以哀之而刻之墓上仍題其墓曰粵謝翱墓葢從其初誌焉餘謹按文公死年四十有七今公之死也如之嗚呼惜哉

後跋

箕子痛殷亡過故墟而欲泣焉以為近於婦人乃作麥秀之詩以歌詠之歌詠者憂宗社之音也今翱之慟哭西台也毋亦悼斯人之已非憫亳社之既屋義激乎中而情見乎辭又豈異於箕子歟且翱在勝國時無祿位之寄及運窮物改而能慟夫知已以及於國跡之異於箕子也然則居箕子之位者乃及不見其歌而亦不見其慟也其本心宜何如哉百世之下秉貞尚義以能發乎中心之憤憤者非翱其誰歟予後翱之生私心景慕每誦其文多微言於是忘其愚陋本諸遺意以詳釋其記使後世知有箕子之歌於前而有翱之慟於後也雖然若翱固未可以喻於箕子也吾獨惜翱之時有箕子之位者而無翱之慟也後之秉史筆者尚庸考於斯清河張丁識

釋冬青樹引別玉潛

冬青樹引者宋文丞相軍門諮事參軍謝翱之所作也宋菆宮在會稽境內元楊總統欲利其金玉以宋王氣在是矯詔發之當是時山陰唐玨見諸陵已發乃策菓夜使人收貯遺骸骨塟蘭亭之山種冬青樹為識翱玨之故人也至元丙戌入越嚐登越台慟哭丞相故時有斯作焉自古忠臣義士所見畧同若唐謝之為豈易所謂同聲相應者耶玉潛玨字也

冬青樹山南陲九日靈禽居上枝

釋曰山南陲者山之南邉也九日者暘穀上有扶木九日居上枝一日居下枝昔羿射日中其九日九烏皆墮惟一日焉靈禽者烏也烏者陽精也精為魄今九日居上枝者魂升其上也日者君之象也

知君種年星在尾根到九泉護龍髓

按至元丙子元兵入錢塘厥後楊總統易宋內為諸浮圖造白塔於興元寺徙置諸陵遺骨及天下民籍戸口其內星在尾者歲在寅也猶唐薛仁貴為吐渾所敗歎歲在庚午星在降婁之類以今所言其必有不利於時者矣

烜星晝隕夜不見七度山南與鬼戰

烜星者常見之星隋天文誌烜星者在位人君之象也夜不見猶春秋傳曰夜食之類七度未詳山南已見上與鬼戰未詳

願君此心無所移此樹終有開花時山南金粟見離離白衣人拜樹下起靈禽喙粟枝上飛

金粟山名昔唐玄宗至睿宗之陵見金粟山岡有龍蟠鳯翥之勢謂近臣曰吾千秋萬歲後宜塟此今宋陵寢既獲安矣故援以比爾離離多貌言其陵之多也白衣者衣以白衣也昔燕丹送荊軻易水上賓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況其有君臣之義乎靈禽即烏也杜甫拜蜀烏之魂者良有是乎

後跋

予既注皋羽登西台慟哭記又以此詩讀者未易通其詞旨故為之疏以便參考而自質焉適文獻黃先生之門人傅藻氏以書來謂聞之文獻者曰揚總統初欲利殯宮之金玉故為妖言以惑主聽而發之越中王修行一日出金帛與諸惡少眾皆驚駭而請曰平日且不敢見今乃有賜不審欲何為雖死不敢避因徐謂曰爾輩皆宋人也吾不忍陵寢之暴露已造石圅六刻紀年一字為號自思陵以下欲隨號收殯爾眾皆諾遂夜往收貯遺體骨而塟種一冬青樹為識此歌詩之所為作也其說如此予以舊注頗有異同亦既以書致鄙見於傅君矣故未即以舊聞非是而未加改定姑書一通寄傅且書來言於此以問該洽者庶幾予言或可再正而未晚也丙午正月十日張丁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