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的杵在門前,呆呆的看著麵前的這一切。曾經繁華的鬧市遺跡被猙獰的猩紅所覆蓋,那些曾經熟悉的、和藹的臉,現在已經被驚恐、痛苦所代替,一張張扭曲的麵孔與地上的人體器官錯雜在一起,繪出一副以紅色為底色的地域油畫。這一刻他胃酸翻湧幾欲想吐,然而一個全身彌漫著死氣的人卻突然出現並向他揮刀砍來。正在他以為自己也要成為猩紅油畫的一部分之時,一抹銀光閃過,炙熱的鮮血撒的他滿臉都是...“啊!”北城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嚇得他滿身冷汗。這悲慘的血紅色的夢陪了他不知多少歲月,但他卻不知道這個夢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腦海,夢的內容他都很熟悉,但是他並不記得他有這麼一段經曆。從北城記事起,他就已經十歲了,他對十歲之前的事情毫無印象,自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就與其他兩名同伴一起被任命為考古隊員,所以他一直懷疑,這個夢是不是跟失去的十年前的記憶有關聯。現在已經六年過去了,北城已經從考古隊員變成了獨立考古隊的隊長,而又值得高興的是,昨天他們居然發現了一個不知名的巨大遺跡!這要是被記為大功勞的話,那他們一年的生活費就不用愁了。北城按了一下床頭的響鈴,旁邊兩隻死豬瞬間從沉睡中醒來。“收拾東西,回家。”北城好似撬釘子一般艱難的吐出幾個字,“考察完了就不用留下了。”“啊?”淩源趕忙把嘴邊的涎水擦幹淨,“老大你是說,要回家了嗎?”北城不想搭理他,背起已經收拾好的行李,走出了門外,然後聽到淩源在屋裏歡快的叫著:“小易啊我們終於要回家了啊!”“我他媽的聽到了不要晃了!”又傳出了小易的慘叫。他們無疑是很高興的,工作了兩年,終於要回“家”了。
離開了簡易居住小屋,三人坐著馬車一路奔馳,北城默不作聲的駕著車,小易和淩源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和北城一樣,他們也是一個不知道自己過去的家夥。在六年前,那名陰森的祭司就把他們三個人領到一塊,告訴了三個腦子空白的家夥他們的名字,然後就毫無征兆的宣布他們三個人加入了考古隊。一個十歲一個九歲半一個九歲並且腦子空的如同一張白紙的小孩子加入了考古隊並進行考古,聽起來確實很滑稽。北城搖了搖頭,他本能的以為祭司這麼安排是有目的的,可到現在已經有六年多了,也不見那個家夥有什麼動靜。想到祭司,北城就覺得一陣頭皮發麻,第一次見麵時,北城就對麵前這個黑色的家夥抱有很強的戒心,當他本能的鎖定祭司身上的致命部位時,這個黑色的可怖家夥轉過來看了他一眼,僅僅隻是一眼,北城就瞬間感覺被一隻地獄中的恐怖魔獸給盯上了,祭司的雙眸發著紅光,貪婪的好似要把北城當做今晚的加菜。想到這兒北城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當時他要是敢動手的話,覺得自己會給祭司瞬間吃掉,連個渣都不剩。
行駛了五天,三人終於趕回了他們的“家”——聖陵國的京城。久違的鍾聲悠悠的傳來,喧鬧的街市依舊繁華著,街上的人們和藹的向他們微笑著。商鋪的雨棚上駐停著象征安定與和平的白鴿,看起來滿是溫馨。但是北城卻覺得非常的不真實,因為他又想起那纏擾多年的夢,覆壓的猩紅猙獰可怖。馬車直接駛向了京城最宏偉的建築——皇宮。守衛把他們引入正殿,映入眼簾的就是滿堂的金色,象征權利與雄威的龍與虎盤踞在金色的牆麵上,天花板有翡翠色的玉鳳盤旋。龍、虎、鳳的頭部都指向了一個位置——皇帝的龍位。此刻,正殿裏隻有五人。國王羅伊三世一身龍袍,正襟危坐於龍位上,而國王都後麵就是一襲黑衣的祭司。北城觀察到國王帶有威嚴的眉宇間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看起來...好像他們是刻意在等我們。”北城暗想道。按理來說應該會有文武百官在一旁進諫、記事等,可今天卻隻有國王和祭司,難道有什麼要瞞過文武百官嗎?國王渾厚的嗓音打斷了北城的思緒:“愛卿免禮,想必你們應該有突破性的進展,不然你們也不會這個時候回來。”“果然...”跪在地上的北城三人站起,小易從背包裏拿出幾張畫紙,呈給國王。“我們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遺跡,裸露在表麵的是兩輪交錯盤旋的巨大彎月,兩個彎月外壁都有十幾個入口,但是經過我們的考察,這些入口的終點隻有一個——一個巨大的空間,而這個巨大的空間裏隻盛放著一口棺材,相隔百米的牆壁上有巨大的壁畫,我們已經畫給你們了,而天花板上有一輪巨大的藍色彎月,棺材蓋上也有一輪小號的,內部就是這樣了,不知道有沒有遺漏。”小易說道。祭司突然咳了兩聲,國王轉過頭去,與祭司耳語了幾句,隨即國王的臉上放出了歡悅的精光,但一瞬間就收了回去,又回複了之前的威嚴。“三位愛卿,,由於你們這次的發現事關我聖陵國的發展大業,恐怕你們又要去一趟那個遺跡了。”國王頓了頓,瞧了祭司一眼,見祭司對他點頭示意,然後繼續說道:“祭司會交代你們一些事情。”饒是國王在這,年少氣盛的淩源也不滿的問道:“事關我國大事為什麼不派更高級的隊伍,又要叫我們三個人去?我們已經在那裏耗費了兩年時間,連個假期都不給嗎?”祭司突然“唰”的一聲閃到三人麵前,血紅的眸光凝視著淩源,陰森森的說道:“叫你去你就去!”淩源隻感覺一陣恐怖的壓力撲麵而來,如同一匹餓狼,而自己就像是一隻小綿羊,這是肉食動物對植食動物天生的威壓,淩源就感覺祭司超了自己一個物種級別,嚇得“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大口呼吸。“淩源!”小易連忙把淩源扶了起來。雖然很想揍那黑色的家夥一頓,但是他連抬起頭的勇氣都沒有。祭司又看了看臉色蒼白卻又故作鎮定的北城一眼,才響起了他沙啞陰森的聲音:“我等下用秘法把你們傳送到遺跡入口,你們進去以後,隨便哪個人把自己的血滴在那棺材上的月亮那就好了,你們就可以回來了。”不等三人做出任何回答,祭司大手一揮,三人就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了。國王走下龍位,對祭司問道:“祭司,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不派更高級的考古隊去而叫他們三個年輕人去?”祭司咳了兩聲,擦去了嘴角的黑色液體,沙啞的說道:“他們三個有原聖陵國百分之百純度的皇室血脈,而那個遺跡是原聖陵國留下的。所以這個遺跡隻能由他們的血脈來激活,這是迫不得已的選擇。國王也知道原聖陵國的勢力有多麼的大,曾經他們的國土可是覆蓋到了遠北荒漠的,隻要他們開啟了遺跡,說不定原來的國土就會回歸,以鞏固我國實力!”“那真的是太好了!我一定會好好報答祭司的!”國王仰天笑道。祭司拿過國王手中的畫紙,看了兩眼,不以為然。“看來月臨國的崛起就是這三個娃子了,隻要他們開啟了遺跡,就去看一看吧,說不定能找到恢複實力的辦法!畢竟我也是那個國家的啊......”祭司怪笑一聲,看了看自己手上那黑色的液體,那是他的血液,是在實力殘缺期間強行使用秘法所造成的創傷。“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月臨國,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