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無月,風籟籟,無名殺氣幽幽蕩蕩.
白絨軟榻上的紫衣人,側臥身,閑挑耳畔青絲.就著榻下青衣女子微舉的手中瓷杯,刮了幾下杯沿.嫋嫋茶香四處溢漫.鼻尖卻輕佻地嗅上女子白晰皓腕,一路延至手肘處.眉一挑道:"好味道,好味道啊---."尾音故意拖長.
淡淡的笑中,辯不清,分不明.那人讚的是茶?是玉骨冰肌?或是.......
話音未落,驟風再起.席卷草木沙塵,而一片葉子一粒沙塵中卻是暗藏無盡殺機.
一聲清亮卻不掩深沉的聲音天外傳來.竟給眾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陰寒的夜裏竟是莫名的大汗淋漓.
"不屬天,不屬地,生於三界之外,不滅六道之中.神人唯吾,千夜不孤."隨之一身玄衣,發冠高束之人從天麵降.落地,竟是輕不驚塵.連四周事物皆盡數靜止般令人窒息.
"喲--喲--喲--美人兒你真是念上癮了,這詩號都沒有新意的盜竊,真讓吾為汝汗顏哪."紫衣人邊說還邊煞有其事地輕沾臉頰.
"岐蘭月姬,汝謬讚了."千夜不孤負手而立微睜眸,目露華光,一副想當然爾的模樣.
你..你..你..好你個千夜不孤.月姬有一瞬間嘴角抽到麵容扭曲,但隨之恢複正常.
......休息一下......我:千夜同學,有人誇你麼,..哪裏?在哪裏啊?(東張西望狀.)
(千:拍飛.......")
"哈-----可憐的太陽之子,可悲的千葉傳奇."月姬發出一陣低沉的笑.
喔..不知身在何處的老朋友..汝看到了麼..可是像極了汝..無懈可擊的流氓本色..汝未看到,真是可惜的緊呢.
"嗯?"濃密的睫毛暗垂,掃下一抹扇狀陰影.
"多時不見,汝身上之傷會如火灼麼..月姬可以時時惦在心上呢."
"嗯!?"千夜沉聲皺眉.
"哈--麥緊張.吾隻是關心一下汝之身子."
"多謝,就不知月姬姑娘右肩骨如何了."
"不勞汝操心,這點痛不算什麼."
"哦?那千夜在這預祝月姬姑娘早日有氣力重握溪泠劍."
月姬眸光一凜,手中的瓷蓋隨之化作煙塵.無聲飄散.
"汝生氣了?"!"
"無.”
"嗬.”
"天下無雙的千夜流氓,今夜會吾,隻為舊人喧寒麼."
"汝說呢."
.....
"吾...唉..那若無事,月姬先回轉岐蘭了."
"噯?舊未敘完,何必急著走呢."身形快移,出手攔住欲動的檀木軟榻.看似隨意卻是如千鼎之力.
左手一揚,拂開按住軟榻的手,運氣,使榻調了個首尾,仍是閑閑側臥.
"因為我實在不想知道汝的臉皮怎會這麼厚."
"耶.這句話傷感情,傷感情哪."
"汝既來,還怕傷什麼本無的感情?千夜汝愈來愈讓吾失去耐心了."
"好說,好說了."
看似友好的舊人相聚,喧寒問候過後.是長時間無聲的對峙,眾人皆被這氣氛壓的喘不過氣來,內息弱些的人已不支暈倒.
......
突然,有人打破了這冷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