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2
大俠的QQ頭像不停閃爍，將起點開。傳遞的消息觸目驚心。
“吳劍說他和秋秋分手了。”
馮果看到這句話，手莫名顫抖了一下。他迅速關閉QQ，拿起外套，甩門而去。
室外很冷，天氣預報隻有零下15度。學院路上，人跡罕至，僅有的幾個人，也是行跡匆匆，看不清表情。
天空灰蒙蒙，路上的積雪被行人踩踏成冰層，走上去吱呀作響。
馮果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似乎也被眾多的力量撕扯，擠壓著，就要噴薄而出。那時一個被自己埋藏在心底最深角落的秘密，已被灰塵和蛛網覆蓋。然而，當有一絲陽光經過，他們就會在心裏重新紮根發芽，想野草一樣蔓延伸展。
繞過琴湖，他遠遠看到秋秋的宿舍。
那時一棟古老的建築，猩紅的磚塊和褐色的簷角相映成趣。如同以往每一次，他並沒有再靠近。隻是遠遠觀望，想象著那個女孩在做什麼。
也許她在陽光下讀書，目光也曾刹那掃過自己站立的樹蔭。也許她提一壺熱水，在水房彎腰洗頭，鬢絲如墨，迤邐在她胸前。又或者，她伏在床上，為失去的愛情流淚。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在他的心中，一直，有一首古老的歌謠婉轉吟唱。
那時一個男孩對一個女孩的欽慕，一個少年對一個少女的情愫，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情。
愛情，是的。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也許，那時一個夏日，蟬鳴如山。襲人的熱浪將他從教室趕出來。他拎著書包，繞過老師的宿舍。來到自己的避暑聖地。那時學校後門的一塊荒蕪的草地，原本是門球場，後來被荒廢。老師的公寓和後門的圍牆如兩麵巨大的盾牌，屏蔽所有陽光。偶爾穿堂風過，還會掠起一陣青草和泥土的清香。
可惜，今天這裏已經有人先自己一步安營紮寨。
馮果走過去，看到一個女孩在幾張報紙上安臥如儀，一本小書蓋在臉上。白色襯衣上沾上幾根枯草。雙手安適的搭在黑色的長裙上。一陣風吹過，樹葉在風中嘩啦啦翻動，有秋子在樹葉間若隱若現。
馮果自己也數不清，仿佛一個長久的疑惑得到解答。那些輾轉的夜晚，那些紛擾的心思，那些隱忍的苦澀。原來，不過如此，他感到自己的新都變得柔軟，如同門前見風即長的白楊，在陽光下，雨露中，濕潤而飽滿。
他將書包放下，輕輕做到女孩身邊。抬起手，想將女孩一束淩亂的頭發撥到耳後。可想了想，終於還是縮回了手。
這樣就好，他對自己說。
然後，他背起了樹上古老的詩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其實，當時的他，隻要伸手，不足10厘米的距離，就可以牽起她的手。然而，他終是沒有。因為，女孩心中，糾糾纏纏地史另外一個人。為其哭過，也為其笑過。那些女孩青澀而敏感的心事，馮果和她一一嚐過。
不是不後悔的，但，馮果知道，一旦自己表白。秋秋和自己將無法回到過去。他是怯懦，他害怕女孩從此離開自己的生活。
終於，自己隻得站在離她最近而又最遙遠的距離。
鼓起勇氣，馮果來到一個公用電話亭，沉吟良久，按下一串及其熟悉的數字。
良久，電話被解氣。
“喂，你好。”
“秋秋，是我。馮果”
仿佛知道他的目的，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
“我喜歡你。”
馮果很驚訝自己如此冷靜。沒有思考，仿佛這句話在心中已經演繹無數次。
“秋秋，我喜歡你。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經開始。我現在告訴你，不是想要你回報什麼，隻是希望你清楚了解我的心意。”
電話那頭隻有輕微的呼吸聲，馮果幾乎可以想象秋秋驚訝的表情。終究他沒有信心堅持等到秋秋的電話。掛斷電話後，他繞著操場跑了一圈又一圈，似解脫又似忐忑。
很久很久以後，馮果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女生溫軟而羞澀的對他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