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轎子的男人一身白色,他的頭發跟服飾都以白色作為主調。
他麵容俊朗,看上去猶如一個文弱書生。
盡管身上沒有任何的氣息外泄,但他身後的背景,卻無法讓人無視對方隱藏起來的力量。
盡管沒有見到自己安排保護兔的人,但天神帝卻完全沒有意外。
“我的仆從死了,但是我並不會追問你的罪過……”
說話間,他將目光轉移到兔的身上。
他目光中有迷戀,但那更多的卻是一種占有欲。
“我按照約定,讓你看到了未來,現在是時候跟我走了。”
望著眼前的天神帝,兔在沉默片刻後,走上前來的。
“兔你!”
“我知道,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約定啊……”
回首望向白夜,人偶的軀體已經束縛住了情感的宣泄。
為什麼不會再流淚呢?
現在或許已經有了答案吧。
曾經令她疑惑的問題,在此刻似乎已經有了回答。
記憶飄絮,過去的記憶在兔的腦海閃過。
在十幾年前,她以李允女兒的身份出生了。
那是個被懷揣著理想,寄托著希望的孩子。
跟所有的孩子一樣,少女在祝福中出生了。
當她生氣時,父親的情緒也會被牽動而怒火中燒,當她喜悅時,父親的心靈也因此得到滿足。
少女慟哭的聲音總是讓父親不知所措,而她如鈴的笑總能讓笨拙的父親明白什麼叫幸福。
出生在洛都最亂之區,母親早產時去世,父親是個連自己的溫飽都不能滿足的流浪者。
縱然如此,縱然少女的出生背景如此殘酷,但作為父親的李允也沒有拋棄自己的孩子。
他肯定並且尊重妻子的意願,他也肯定出生的孩子。
李允愛惜孩子的生命,將她當作了自己的驕傲,以她的生命為喜悅。
當有人提及女兒時,他總會笑著回答——這孩子啊,是在我跟她的祝福中出生的。
這份堅強,這份意誌無非是作為父親的他對孩子傾注的所有愛意。
他比誰都要拚命,他比誰都希望成為這混亂之地的梟雄!
他知道,自己要變得比任何人都強,他要彌補自己深愛的妻子,他要彌補失去母親的孩子。
當得到時就必然需要付出相對應的價格,然而,當李允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晚了。
離家的少女無法理解自己的父親為何會如此執著,如果不是自己,或許母親就不會死了吧?
常說隻要將事情給解釋清楚,那麼總會被理解。
可有的事情真的隻要說出來就能被理解嗎?
少女不知道,她離開了這個溺愛自己的父親,離開了隻充斥著贖罪的家。
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這一行為,卻隻讓李允心中的罪惡感越發沉重。
在接近窒息的黑暗和壓抑中,讓第一次作為父親的李允領悟了一個道理——
要是當初的自己有能力將妻子送去更好的醫院的話,或許女兒也不會離開自己了吧?
自此,他開始了複生的夢。
無可救藥的他,一度為此陷入了偏執的境界。
他的一切行為都是贖罪,盡管不知道女兒在離家的這幾年裏經曆了什麼,但對於他而言,在死前得知是兔布置的暗局之後,他終於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