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喚傳來，我抬眼。瞬間感覺自己全身的血全都衝上了頭頂。
她和我簡直一模一樣，黑裙拖地，傾國傾城。隻是肩上少了那朵殷紅的彼岸花，多了幾絲嫵媚和絕情。
見我發呆，她魅惑的一笑。
柔若無骨的細腰偏偏倒倒。頭上的流蘇輕輕擺動，一副慵懶的姿態。
她斜眼環視著地上剩餘的還未消散的紅屍人眼中閃過一抹狠色。手一揮，直接消散了它們。
“唉，去吧去吧。都去吧。全都去吧！”
“莫黎，真是好聽的名字！你看我美不美？我覺得我們姐妹不管是人間還是冥界都是敢稱第一的吧！我胭雀真美，美極了。”
城中樓邸，亂世浮華。黑褸賜見，陰盛雀恭。願大悟者，永世永存。
我似乎突然明白了媽媽這幾句咒語的意思。
原來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策劃。早在那時候，李桂英說我去過她家，那時候的她們看到的我確實像我吧。
從她家的八卦陣開始，到村子裏自盡的那些無辜的人，再到所有被鍾夏害的家破人亡的人。包括魔重山那殺人不眨眼的凶手。
雖然有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臉，但我看著她卻覺得惡心。
伸手抽出桃目劍，我劈向手掌後蘸著血劈向了她。
她還是站著毫無反應，在我的桃目劍臨近心髒的時候輕飄飄的一躲，徑直朝後滑行，和我拉開了距離。
“我們兩人一母同胞。你還真下得去手？不如我們和談？”
“一母同胞？和談？”聞言，我隻感覺喉頭一陣發酸，吐得天昏地暗。
在我心中，任何事情都阻擋不了我現在的決心。前有鍾夏，後有胭雀。敢阻擋我者，人擋殺人，佛擋屠佛。
我冷笑著搖頭，看著她步步後退。
“你不想找到他嗎？我有辦法。要交換條件嗎？”她還是一臉漫不經心。
空氣一陣波動。
她總是能夠找到我的弱點。
漆黑的夜，浮華殿前。
那連綿不絕的大理石地麵奢華無比，在侍女們每日三次的打掃下一塵不染分外幹淨。
我靠著高聳入雲的紅漆柱子坐定，掃視著這四周成片漆黑的夜苦笑。
空氣中，我喃喃自語。回應我的隻有那呼呼的風聲和那空中漂浮的黑霧。
夜已深。
我閉上眼跟隨著強烈的氣息來到了那座宮殿前。
無比的熟悉感。
“胭雀宮”三個鑲金大字懸在宮殿正中。
“吱呀”一聲，門開了。
“莫黎，歡迎來到我的宮殿。怎麼樣？熟悉嗎？”她掃了掃寬大的衣袖，笑意盈盈的靠在大門上看著我。
我怔了怔，跟著胭雀走了進去。
那是浮華殿一模一樣的裝飾。一桌一椅，一壁一畫。就連我喜歡的那黑色床簾都是如出一轍。
“嗬嗬，來呀！”她牽過我的手在殿中轉悠。
“你能來找我，說明你已經想通了。我胭雀就喜歡聰明人。要不怎麼說我們一母同胞有默契呢！”她始終一身慵懶，卻勾人攝魄。
她一揮手，水鏡在我們麵前出現。
那水鏡中出現了一幕幕破碎的場景，分外眼熟，記憶猶新。
十裏長湖，安靜美好。櫻花紛紛飄落，鋪滿了湖麵。
斷橋處，那老者依樹而坐，滿頭黑發依舊神采奕奕。
她不停笑著，盛了一碗又一碗散發著香味的湯，端給排著隊的不同的人。
她那笑聲傳入耳朵異常舒適，讓人不由自主的想一睡不醒。
這是，孟婆。
終於，她停止了手中舀湯的動作，也送走了一個又一個需要忘記此生的人。
“唉，各有各的命，各有各的苦哦。我老婆子真是命苦啊，天天幹著這送人的差事，當真是寂寞無比喲！”
“老身拜見王妃。”她轉過頭，對著我盈盈下拜。
“孟婆請起。”我虛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