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竊竊私語越來越近,我豎起耳朵卻聽不真切,卻發現無人經過。但明顯感覺有人碰到了我,我汗毛倒豎,牙齒打著哆嗦。不由拉緊了身上的衣服。
這是個經常出車禍的地方。
依稀記得那年,爸媽被半夜叫去幫忙。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跟著爸媽後麵溜去現場。
那場車禍異常慘烈。載滿了人的大巴車翻進了路旁的深淵。
車上加司機五十五人,無一生還。看著那一具具被屍布包裹住的麵目全非的他們,甚至還有嬰兒。
聽著白骨被拖離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讓我對於靈異的好感蕩然無存。
我手一抖,草叢裏那些竊竊私語猛然停止。
我壯著膽子一步步走了過去。
黑色的房子中,那個男人依然手吊著輸液瓶坐著,黑色的臉發出痛苦的神情。
我沉眼看著他。從地上抱起了那個黑色的壇子。
黑貓靜靜地走了過來,身下那五倒重影分外清晰。
它所經過的地方全是血跡,往外延伸了一路。
我信步走了進去,揭掉那黑色壇子的蓋子,把手伸入那濃稠的液體中。
黑貓又淒厲地叫了起來。我步步上前,把那對眼睛裝在了男人的眼眶中。
接著,耳朵,嘴巴全都回到了它該去的地方。
男人猛然睜開了雙眼。
一道金光射出,那黑貓大叫一聲就跳了出去。我親眼看到它身下有一道重影漸漸散去。
那男人黑色的臉變得發白,他一把拉掉了手上的輸液瓶,氣喘籲籲地朝我走了過來。
“嗬,嗬”,那粗重的喘息在我耳邊回蕩,我又感覺脖子一涼。
白光一閃,我脖子一輕就發覺自己被推了出去。
那老醫生朝著我齜牙咧嘴的咆哮,卻被那男人齜著牙堵了回去。
接著,兩道白光,它們扭打在了一起。
雞鳴再次傳來,天邊露出了魚肚白。
那男人明顯弱了一頭,脖子和臉被老醫生咬的鮮血淋漓。
那黑貓似乎打了雞血,猛地朝我張牙舞爪撲了過來。
我意念一動,抽出桃目劍對準手心,卻被一隻手攔下。
王淵黑著一張臉擋住了我。
他也拿著一柄桃木劍向黑貓刺去。孫大師手執法旗,嘴裏念念有詞念著咒語。
那黑貓被王淵一劍刺穿,它大叫一聲朝地上摔去。
老醫生也傷的不輕,滿身傷痕地準備逃跑,卻被孫大師的法旗再度重傷,隻好咆哮著卻無可奈何。
王洋牽住我,滿是心疼的撫摸我的頭發。
“走吧,天快亮了。”
在孫大師的提醒中我們和那男人並肩而行。
上次貨車司機出車禍的馬路旁。
房間的燈依然亮著,電視茶幾上那黑色的壇子還是一樣醒目。
風吹過,那壇子的蓋子一個個打開了。
骨灰,全是骨灰。
我們幾人相視一眼,滿心震撼。
那男人卻慢慢走上前來,朝罐子裏貪婪的呼吸著,眼睛流出了血。
貓叫再次淒厲的響起。
我慢慢轉過頭,看著房梁上吊著的那個女人笑著。
她慢慢取下了脖子上的繩索,從空中朝我們走來。
男人停止了呼吸,看著我身旁露出了彎曲的牙齒。
透過窗戶,門外那大米形成的家禽圖案此刻是一隻活生生的黑貓。
它迎著燈光,身下的重影已經不在。隻剩孤零零的它閉著眼睛僵硬的站著。
那被老醫生害死的五條人命,五個靈魂在我們旁邊站定,轉頭看向黑貓,眼中有著一層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