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墜落與墜落(2 / 3)

猛地一個哆嗦,黃老師那兩雙昏黃的眼睛變回了清澈,可是那臉上表情卻屢經數變,最後有滿腔的痛苦與悔恨,他顫抖著在王梁的盾牌下扭動爬行,朝雲輕道長倒下的地方艱難地爬去,嘴裏不斷念叨著什麼。

“爺爺……爺爺你怎麼了?小可在這裏,你快起來呀……”如夢初醒的易可輕輕推攬著他最愛的爺爺,眼淚已經大顆大顆往下掉落,他見到黃老師過來愣了下,隨即爆發了出來,“滾開!”

“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早就死在那裏……”

“不是他的錯,我的乖孫子……”一隻顫抖地手握住了黃老師的手掌,另一隻則握住了易可的手,雲輕道長握著兩個人,雖然疼痛讓他的表情變得痛苦,但是他還是努力微笑著,溫柔地說:“小友,哪怕人再怎麼雲淡風輕,有些東西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既然放不下了,那就努力背負它吧,別讓我……失望……”

“我的錯,全部都是我的錯!”

淡綠的淚水從那四隻眼睛中分泌出來滴落,黃老師握住老人無力逐漸冰冷的手掌,痛苦地哭泣起來,哭得就像個孩子一樣。

“我詛咒你……”易可放下老人的手,搖晃著站起來,臉上隻有呆滯與絕望,兩行血淚順著曾經清秀的臉龐滑下,“我詛咒你永遠沒有任何關心你的人,我詛咒你別人都會將對你見死不救,我詛咒你永生永世都會遭人唾棄!我詛咒你,我詛咒你,永永遠遠地詛咒你!怪物!凶手!!”

“全都是我的錯……我隻是個怪物,你說得對,我是個凶手,是個怪物……”黃老師扭動著身體,如同一條肮髒的蟒蛇,他依舊癲狂地呢喃,“我已經萬劫不複,萬劫不複!”

“我,隻是個怪物”,他用力挺起身體,揮動雙翼,每次揮動都會痛苦的悲鳴,但是他卻越飛越高,身上的綠色光華也越加鮮豔,“我隻能是個怪物,隻有怪物才會殺害人類……”

“我不做人了……”黃老師身上的綠色光芒已經幾乎能和天際的紅光相對抗,他的雙眼也變成了徹底的明黃色,“從今天起!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這個人存在!有的,隻有亞龍!從地獄中廝殺出來的毒蛇,冥界亞龍!”

“我!自由啦!!!”

光芒爆發,璀璨的綠光將他的全身籠罩,也將他身上的傷口全部補好,身形更加龐大了幾分,肉膜蝠翼一震,歡呼著雀躍著,發出撕心裂肺的嘶鳴聲,朝著遠處飛去。

黃老師,這個至今都未將名字告訴他們的人,在此刻將作為人類的一切盡數刨去,以此換取了他的自由,殘酷的自由,從今往後也再沒有人會知道他曾經還是人類時的名字,別人知道的,隻有他另一個名字,永遠孤獨的怪物,被詛咒的扭曲者,殺出地獄的毒蛇——冥界亞龍。

“龍騎士萬歲!英雄萬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遠處再次傳來了鬥篷人地高呼聲,火焰幾乎將他燃燒殆盡,他隻是憑借著意誌強撐著自己沒有昏厥過去,他的口腔裏不斷泄漏出火舌,全身上下已經千瘡百孔破爛得不成樣,就像是個被孩子弄壞的娃娃。

他踩著火焰的腳步,竟是縱身一躍,朝著懸崖與天際的巨龍跳去,墮入深淵。

龜馱山崩塌了,轟隆的山鳴就如同龜馱山的悲鳴聲,被恐怖所壓迫的它終將歸回自然。滑落的山體與大塊滾石交錯翻滾,溝壑與崖壁撕裂了大地,植物快速地覆滅死亡,一切都朝著深淵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