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帝國,皇宮,天機殿。
一輪火紅的太陽正從天際冉冉升起,一瞬間便映照光芒大地,萬物蘇醒,生機勃勃的開始了新的征程。
天機殿的整個‘身軀’也被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芒,那原本就高大威猛的形象更顯莊嚴、肅穆、尊貴不可言,讓每一個看到的人不禁心生膜拜!
對於每一個大順帝國的老百姓來說,天機殿是如同神殿一般的存在,是整個大順帝國的象征,它高不可攀!它神聖無比!三百年多來,無數王侯將相在這裏一展英姿,一個個改變帝國前途的會議、政令就從這裏被一道道的發出去,廣布四海,福澤萬民。
而對於每一個帝國官員來說,天機殿既是飛黃騰達的踩天石又是萬惡深淵的開門磚,三百年來,它造就了多少英才,又吞噬了多少冤魂!可就算如此,他們依然會能位列天機殿而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擠破了腦袋,甚至拚上了身家性命!隻要能位列此殿,就相當於進入了整個帝國的權力核心,從而受萬民敬仰,更可青史留名!
此時此刻,天機殿內想起整齊劃一的衝天之音!
“吾皇萬歲!”
“吾皇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高在上的龍座之首,如今的大順帝國七十多歲的老皇帝正慵懶的眯著渾濁的雙眼,懶洋洋的靠在龍座之上,看也不看那殿下匍匐著的帝國棟梁。
“皇上,皇上?”龍椅旁,一個臉上布滿皺紋、同樣老的快掉牙的駝背太監輕輕的碰了一下皇帝的胳膊,直到那渾濁的雙眼動了一動,才輕聲的補充道:“皇上,早朝了。”
老皇帝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病怏怏的臉皮照樣耷拉著。
大臣們口稱“萬歲聖安”之後便紛紛起身,老皇帝畢竟已經七十多歲,曆史上說起來已經算是非常長壽的帝皇了,如今年老體衰,疾病纏身,也是意料之中,所以大臣們對這老皇帝如此作態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對他仍能抱病參與每一天的早朝深感佩服。
照例,應是有事奏本,無事散朝的節奏,而一些無事可奏的大臣們私底下免不了又開始他們慣常的竊竊私語----帝國的早朝在沒有奏本之前常常是允許這些私下討論的。
隻是,當這些人私語了一番之後卻忽然發現今天的殿堂有點令人奇怪的氣氛,當他們的眼光觸及到位列前三排的內閣和六部侍郎們他們才發現了這奇怪氣氛的緣由:這些帝國官員權力核心中的核心們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而且每個人的臉上都刻滿了凝重,他們才恍然警覺起來,紛紛各就各位,再不言語,隻有那眼神間的交流才暴露出了他們內心的驚訝和忐忑。
沒人說話,沒人動作,天機殿上的氣氛,顯得越來越沉重!似有一股極大的壓力壓在了每個大臣們的身上、心口,壓迫的人喘不過氣來!
“咳……咳咳……”龍椅上的老皇帝發出了一連串的咳嗽聲,同時也輕易的打破了整個天機殿內那太過壓迫的氣息,大臣們都覺得渾身一輕,那一股壓力轉眼間便消失無蹤,紛紛舒出了一口氣,唯有那駝背老太監手忙腳亂的又是輕拍老皇帝的後背,又端來了一杯早準備好的珍貴千年老參湯。
老皇帝很快平複下來,喝完了熱參湯,精神才好了一點,那渾濁的雙眼終於稍稍睜大了一些,嘴中輕輕的吐出了一個字:“宣!”
宣!
一個如此簡單而普通的字,在落地的一刹那,整個天機殿都似猛的一顫!
不管是知情的,還是不知情的,大臣們都知道,關鍵的時刻來了!
駝背老太監的臉上波紋不驚,眼皮連眨都不眨一下,轉身步履蹣跚的走了幾步,手緩緩的伸向另一個年輕太監送上來的托盤上那道卷著的聖旨,在誰也沒有注意到的瞬間,年輕太監幾不可察的抬了一下眼皮,瞟了一眼代表‘上天之意’的聖旨,又迅速的恢複到了原來的模樣,這一切,沒有任何一個大臣看見,事實在,在有聖旨要宣的時候也沒有那個官員會傻的去抬眼看。駝背老太監卻是把年輕太監的一切動作看在眼裏,眼光一暗,頓了一頓,還是繼續伸向聖旨,把它牢牢的抓在了手中,抓到手的一刹那,那蒼老的麵容似乎又老了幾分,連身體都帶著幾分顫抖!
駝背太監經曆的大風大浪多的如同他臉上的皺紋,可沒有哪一次能像今天這次讓他心顫,好在,滄桑的歲月早已鍛煉出足夠多的冷靜和從容,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在他的臉上,你看不到絲毫奇特的地方,一如往常的古井不波。
駝背太監緩緩的展開聖旨,宣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自太祖太宗開創大順帝國三百餘年,國昌民盛,四海臣服,朕承順康帝弘業六十一年,於茲兢兢業業,體恤臣工,惠養百姓,維以治安天下,為務令觀,是以四海升平,百姓樂業。然皇九子元武,朕之九子也,係中宮嫡子,是以朕自其幼時,親力教導,私其尤甚,及至成立,予以東宮之位,望其心係百姓,勤政善學以安朕心。然其邪僻是蹈,仁義蔑聞,疏遠正人。親昵群小,善無微而不背,惡無大而不及,酒色極於沈荒,土木備於奢侈。朕永鑒前載,無忘正嫡,恕其瑕釁,倍加訓誘。選名德以為師保,擇端士以任宮僚。猶冀中人之性,可以上下;蟠木之質,可以為容。愚心不悛,凶德彌著。自以久嬰沈痼,心憂廢黜,納邪說而違朕命,懷異端而疑諸兄弟。恩寵雖厚,猜懼愈深,鄭聲淫樂,好之不離左右;兵凶戰危,習之以為戲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