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一個簡易的牢房裏,四麵潮濕,暗無光日。
雖是牢房,但仔細去看也還算整潔。地上鋪著一層白淨的棉被,旁邊有張桌子,桌上碗裏的雞肉還隱隱散發著熱氣。
衛清河獨自蜷縮在角落裏,臉深埋在雙膝中,隱隱有淚水浸透褲頭,冰涼涼的直襲心底。
牢門口,筆直的站著四個護衛,單手執劍,好似隨時要出鞘一般,雙眼銳利如鷹,他們雖然身材修長瘦弱,但行家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個個都是頂尖的高手。
淚水冰涼,順著褲腿貼向肌膚,滲透肌理。
衛清河覺得很委屈,這些明明不是她做的,明明有那麼多疑點,為什麼他一口認定就是她了呢?
她有什麼樣的理由去這樣做呢?她心裏有他,打心眼裏喜歡他,怎麼可能去害他?
衛清河越想越委屈,淚水嘩啦啦的流個不停。
門口處,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歐陽慕站在艙口的暗影裏,看了她很久,看到她倔強的不肯吃飯,委屈的流眼淚,他隻覺得自己的心上仿佛掉了一根小刺一般,有點刺痛。
直到看到她委屈而壓抑的痛苦,肩膀一聳一聳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了,這才小心的邁著步子走到牢門口。
他向四個護衛打了個手勢,侍衛們便利落的退了下去。
衛清河兀自傷心的沉浸在悲痛中,眼淚掉的稀裏嘩啦,全然沒有感覺到周圍發生的情況。
他輕聲打開牢門,坐在她身旁,遞上一方純白的手帕,輕聲道:“擦擦眼淚吧,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
衛清河猛地抬頭去看,一雙大眼飽含熱淚,臉蛋也紅撲撲的,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歐陽慕,不敢相信他真的來看她了,可是……這算是什麼?打一巴掌給個棗嗎?
她雙眼一垂,眼淚止不住的大顆大顆掉落下來。
歐陽慕喟歎口氣,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水,衛清河臉一別,他的手瞬間落了空。
歐陽慕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道:“真是小孩子氣,看你平時也挺心思沉重的,怎麼生起氣來這麼幼稚?”
歐陽慕掰過她的肩膀,認真的看著她的雙眼道:“我自是相信你的,我不相信你的話,跑來這裏做什麼?”
她雙眼紅腫看著他,哽咽著聲道:“我一介民女,怎麼敢奢望您的相信呢,您不相信我也是應該的……”
歐陽慕略帶責備道:“你為什麼總是這樣?一點小小的事情都要分的清清楚楚麼?什麼民女、什麼太子,真的要分的那麼一清二楚明明白白麼?”
“我不分的清楚可以麼?”衛清河睜著一雙飽含熱淚的大眼看他:“我又不是什麼才女小姐的,這麼一直跟在你身邊已經讓很多人看不起了,以為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若再不分的清楚點,我怕……我怕連我都認為自己要癡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