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大概申時左右,柳府裏的下人將紅綢換上白布懸掛在門口,接親的嬤嬤拎著紙燈籠剛要回府,就遇到了假扮成丫環的瀟楓,迎麵朝著嬤嬤走了過去,嬤嬤沒留神還被嚇了一跳。
“哎呦,你嚇了我一跳,你是哪個丫環啊?大半夜的不歇著,跑出來做什麼?”
瀟楓懂事接過嬤嬤手裏的兩個紙燈籠,笑盈盈的看向嬤嬤。
“好嬤嬤,我和姐姐們擠在一個屋裏頭歇息很吵,她們有的打呼說夢話,我睡不著,想著出來幫您幹活。”
嬤嬤笑了,溫柔的摸了摸她的劉海。
“小丫頭,你可知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啊?敢隨便在府裏走,不怕朱荊管家發現打你板子啊?”
瀟楓歪著個頭很是不解
“不就是十太太進門嫁給老爺嗎?這有何可怕的?”
嬤嬤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這十太太要享福嘍…她將要當老爺的半窗妻,伺候老爺安寢不說,還要經受砍去雙足的痛苦滋味和吃蠱蟲的折磨啊!”
瀟楓心中一驚,又接著問。
“為何老爺要如此折磨每個太太?她們最後都去了哪裏?”
嬤嬤看向瀟楓,她的眼眸黝黑如滴了水的墨汁,讓瀟楓看了難忘。
“因為老爺和大夫人要複活小少爺,這法子是從波斯那邊覓來的秘方,需要十個女人的骨頭,祭天還陽,陰風鬼魅配合,才能複活成功。”
“可十太太不是老爺的侄女嗎?怎麼還能成親?”
嬤嬤又笑了
“明兒個她若有命活著,是殘是呆,都拉去和公雞拜堂,若是喪了命,封進大鼓裏,靜候大夫人請司薔沐巫師來做法開壇就是。”
瀟楓打聽到這些,心中已是不平,她跟著嬤嬤走到老爺的屋門外,嬤嬤就捂住了鼻子。
“小丫頭你走吧,這裏不需要你服侍,你還小,就不辛苦你了。”
“可嬤嬤你…”
“無妨,走吧,回去歇息吧。”
瀟楓也聞到了透過厚重門簾裏散發出來的一股惡臭氣味,她趕緊逃離這裏,來到柳爍玥的婚房院子裏,悟空還在此等著她。
“瀟楓,可打探到什麼?”
“別提了,太臭了!我先緩緩…”
悟空看到瀟楓被熏成這副嘴臉,就輕蔑的抱臂笑了笑,瀟楓轉頭看向他。
“笑什麼呢?”
“就這副模樣,如何去捉妖怪?”悟空的嘲笑讓生性要強的瀟楓生氣的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悟空看到這隻喜鵲如此絕情,倒也有點自己當初的性子,他也走進婚房裏,柳爍玥高坐在床榻上,被捶腳嬤嬤用兩個小銅錘捶打著雙腳的腳心,柳爍玥不習慣的想逃避,卻被捶腳嬤嬤一把拉回到凳子上,繼續捶腳。
“十太太,這捶腳可不是每一夜都能捶的,全憑老爺的心情轉,您快要享福了,且忍一忍吧。”
瀟楓看到捶腳嬤嬤加重了手上力度,捶的柳爍玥咬著手帕很痛苦,她本想去阻攔,卻被悟空一把拽住。
“別攔了,大戶人家都是這般規矩,我們不可插手過多。”
“什麼叫插手過多?沒看到小吞很痛苦嗎?”
瀟楓衝著悟空發脾氣,就直接推開了捶腳嬤嬤,去揉了揉柳爍玥的腳。
“疼不疼小吞?”
柳爍玥很錯愕,一時間愣住了。
“自從我爹瘋魔下落不明之後,就沒人叫過我小字了…沒想到,瀟楓你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