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時候,蝴蝶在這裏流淚。
夏天的時候,螢火蟲在此哭泣。
秋天的時候,那些向日葵盛開——
花兒們在風中訴說,
它們腳下躺著美麗的公主,
她為愛而死,
沉睡於此。
她將光明的愛種在太陽下,
讓我們傳頌,
她將隱晦的愛藏在胸口,
一個人心痛。
她留下這片葵花,
讓它們在最美麗的時候,
遙望著那升起的太陽,
那是哥哥的方向。
……
十月的蒙古草原,綠草碧連天,絲毫不見秋日的衰態。我閉著眼睛,仰著頭慢步向前走,大口呼吸著帶著草香的新鮮空氣,一邊回想著那個故事。正享受中,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也不怕腳下有坑!”
我睜開眼睛,瞪視身側的不速之客,懶懶道:“你以為這是老北京的大馬路啊?腳下還有井坑!”
“小阿姨讓我們過去!”上官寒無視我的懶散愜意,一臉的興奮,“可以開工了!”
“真的!”我不由雀躍了一下,不,是極度雀躍!等得十一小長假都快過半了,終於要開工了!
我撇下上官就往回跑,那丫頭在我身後直嚷嚷:“夏葵你個死妖女!剛才還給我白眼,得了信兒又丟了我!不就挖人墳嗎,這是殺千刀的事兒,有你這麼興奮的嗎!”
我回頭藐視她:“不知道是哪個妖女天天守人墳上,那足以穿透到地裏的眼神都快把墳上的葵花給刨了!”
“那……我是對曆史的向往與尊重!”上官體力不如我,邊跑邊喘,其間還不忘白我。
鬥嘴我向來不如上官,好不容易占了上風,我三兩下就撇了她,衝回帳篷拿出我的寶貝佳能,然後又衝到那片葵花地。
十月正是向日葵盛放的時節,那一朵朵朝東綻放的花盤,在微風中輕輕搖擺,像是在張望,在呼喚。連片的花海,在風中起伏,如金色的波浪,看得人心神蕩漾。也許是因為名字裏有一個“葵”字,我對這片花海總有一份別樣的感情。雖然已看過多次,但每次來到,都禁不住佇足,凝望,悵然,直至失了神,遙想那花下的香魂,應是如花一樣純潔,燦爛,鍾情於太陽,堅守著信念,哪怕曆經百年。
遠處的汽車聲喚回了我的神,看來果真是可以開工了,小阿姨她們連工具都拉來了。
能看到成片的葵花田,實屬不易,特別是這在這原就不可能生長向日葵的內蒙古大草原。而這片花田,還蘊藏著一個故事。也正是這個故事,讓考古工作者——也就是我的小阿姨,關注到它。
我的小阿姨,木言博士,是繼我外公之後國內又一知名考古學家。三十出頭,至今未婚,堅實的單身主義者,每逢相親被問及職業時,無不是滿麵笑容的回聲“挖墳的”,然後嚇走一片人。而在我的印象中,貌似初中的時候,我親愛的小阿姨就開始“三十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