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之中,金條熠熠生輝,金光燦爛,一箱箱的珠寶,散發著琉璃寶氣,那碧綠的翠玉,溫和婉潤,流動著如水般的氣韻。
虛無站在這個小石室當中,四周十幾個箱子中發著令人垂涎的寶光,每一個箱子裏麵都藏有讓人心動的寶貝,這些東西可以讓人的欲望叢生,可以讓人的本質更好的展現出來。
此時若是有一群人進入了這裏,麵對這十幾箱的東西,那時候什麼仁義道德,什麼天理人倫,都將拋諸腦後,化作塵煙,唯有眼前的的東西才是最真實。
人生而有欲望,可是在成長的過程中接受來自於社會的各種教育,從小於私塾中夫子教導你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夫夫妻妻,告訴天地倫常,人居其中就必須遵守,告訴什麼事是應該做什麼是不應該做。
江湖中人則是一學武為主,不受王化,不學四書五經,但也同樣受江湖的規矩的影響,告訴你什麼叫正道什麼叫邪道,什麼叫正邪不兩立。
可是他們從來不會告訴你為何會這樣,不會告訴你這些標準這些規矩是誰定的,由誰推行的,大多數人都在懵懂之間認可了,便成為一種默認的真理。
所示有誰不遵守這種真理,便會立刻遭到周圍眾人的排斥和反駁,你的父母親友可能會來教育你最後甚至於唾棄你,不認識的人可能會無緣無故的跑來辱罵你,即使你的作為不曾侵犯任何人的利益,但其實還是侵犯了,侵犯了所有人心裏認可的標準就如同在一個人麵前辱罵他的偶像,踐踏他心底的神明一般,他必定要與你相搏命不可。
人的意誌有強有弱,現實中的種種誘惑會令人們將數十年接受的教育和思想都拋棄,所以有人進行了所謂的沉淪,而有的人意誌堅定的堅守著從小被灌輸的真理,恪守本分,成為了一個護道者。
而此時出現虛無眼前的這是十多箱東西就是一個巨大的誘惑,每一個來到這裏的人見到都會兩眼放光,能真正不受影響,堅持住自己以往認可的道德底線的人畢竟少數,大部分的人都會暴露出最原始也是最真實的本性,貪婪,占有與奪取。
虛無從來不是一個世人眼裏的正人君子,但是若要說個清楚,他可以自認為是一個君子,堅定不移的認為自己就是這個世上最純潔的君子。
當然這個君子的標準是由他來定的,隻要是堅持了他自己的道,他就是他自己的君子,他的心可以如孩童一般純潔無暇,堅定自己的道,對於他自己而言他的內心的無比的真實純潔的,即使天下人都認為他的是心冷酷的邪惡的,因為標準不一樣。
做了常人眼中的壞事會做噩夢的人是因為他的行為和他內心無法做到一致,他心底的欲望驅使他去做壞事,可是從小接受的道德觀念又在告訴他自己是錯的,所以就陷入了痛苦和矛盾當中,而一個人若是頭腦清醒,想清楚了自己的所作所為,無論做了多麼天大的壞事都不會感到不安。
很難想象一個普通人會為了踩死一隻螞蟻,吃了肉而睡不著,愧疚,因為這些事在人們的認識裏都已成為理所應當的事情,而對於被踩死的螞蟻,被吃掉的動物而言,那人就是世上最大的魔鬼,堅定了自己的道,縱使揮刀屠千人,依舊可以談笑開懷。
嶽飛曾經寫過的滿江紅裏麵有這麼一句“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如此血腥和殘忍的的事情,可是嶽飛找到了一個可以讓他心安理得的去做的借口,那就是對方為匈奴,與中原百姓是世仇,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都是一件光榮的事情。
所以人隻要找到了一個借口,一個可以讓自己為之獻身的道,一切為了心中的道的所作所為都是可以無愧於心的。
虛無心中早已經明確了自己的道,心誌之堅定世上罕見,所以這十幾箱可以讓任何人動心的財寶依舊無法令他真正的興起半分波瀾,有的隻是略微的吃驚罷了。
他又將十幾個裝滿了金條和珠寶玉器的箱子重新蓋好,就如同常人將一個普通的蓋子蓋好一般,隨意而自然,不顫抖,不緊張。
而後轉身看向了另外一道石門,這道石門很是與眾不同,與先前他遇到的每一道都不一樣,不知是用什麼材質作成。
表麵潔白無瑕,光滑平整,虛無站在其麵前,居然可以在那石門之上映出自己的身影來,比之一般的銅鏡還要清晰,石門上的自己眉宇清晰,發絲縷縷都可以看得見,同樣的神情,連眼神都是那麼的銳利攝人。
他在石門的四周查看摸索了幾遍,卻始終沒有找到可以打開的機括,太過不尋常,好似這不是一個門,而是這間石室裏麵擺放著的一麵鏡子般。
伸出手曲撫摸,掌指覆蓋在上麵,感受到了絲絲涼氣從石門裏麵傳出來,手掌移動,在那光滑的表麵撫摸而過。
他的動作並不是很輕柔,可是摸過著石門的時候,竟然讓人有一種在撫摸女人潔白的肌膚般的感覺,滑膩而沒有絲毫的阻滯。
隨著他手掌摸過,忽然在那石門裏麵出現了一道白色東西跟隨著他的手掌而滑動,這讓他的瞳孔猛然一縮。
而後好似想到了什麼,手掌覆蓋在上麵,拖動著那長長的白色東西在石壁上書寫了一個大大的“燕”,當他最後一點落下的時候,石門顫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