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笑,自報家門:“樂正岑,前炎派門主。”
在聽見男人報出名字的時候,紀風眼神就動了一動,又聽他說出身份,他這次確定,當下哼了一身,道:“炎派的人,插手我們流水的事幹什麼?”
“因為我現在也是流水的人呐。”樂正岑笑嘻嘻的,“我可是剛剛拜入流水派呢。”
紀風板著臉:“哦?我可不曾收過你。”
對於紀風的話,樂正岑搖頭笑了笑,然後往身旁讓了一步。紀風眯著眼朝他身後看去,還未看清身後是什麼,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讓他心頭猛地一跳的聲音,緩緩說道:“我收的。”
隨著這一道聲音,所有人都驚訝扭頭,隻見溫衍穿著一件紅色長衫,正站在樂正岑身後。大約是這些日子的折磨,讓他臉色看起來蒼白如雪,唇上也毫無顏色,那件明明合身的紅色衣衫在他身上,竟然顯大了一分。
“你……”乍然看見溫衍出現在麵前,紀風驚訝出聲,手也忍不住抬了起來,朝他指了過去。
“怎麼?我應該人事不省地躺在床上等死,對嗎?”溫衍緩步走到樂正岑身邊,黑瞳熠熠看著紀風。
紀風沒有說話,隻是下意識往旁邊走了一步,而杜嫣然眸子輕轉,掩住一分詫異,隻是笑著道:“師伯這話說得,見到您醒來,師傅自然是開心的。”
“是麼?”溫衍淡笑反問,隻是那笑似乎達不到眼底。
紀風蹙眉,擠出一絲笑,道:“自然……師兄安好,做師弟的自然替師兄高興。”
“師弟?嗬嗬,”溫衍忽然笑了一聲,“你,真的是我師弟麼?”
此話一出,不僅紀風愣住了,其他人都愣住了。
門主這意思是,這“門主師弟”是假的?
在一頓議論聲中,紀風理了理表情,笑著道:“師兄開什麼玩笑?”
“我是不是開玩笑你最清楚。”溫衍一邊說著,一邊往他麵前走去,臉色雖然差得很,但表情極為鎮定,“紀風是個極有天賦的人,若不是他無心門主之位,這流水門主就不會是我。他在秘術上的造詣遠超於我,不可能帶個徒弟不親自教授。他若是想要這門主之位,直接可以說與我聽,絕不會像你這樣想方設法地設計於我。”
紀風臉色驟變,剛剛擠出來的笑也掉了下去。
溫衍繼續道:“最重要的是,據我說知,紀風在離開流水沒多久,死於暴亂。所以,你怎麼可能是紀風呢?”
聽到這裏,紀風臉上灰白交加,忍不住出口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假的,為什麼還裝作不知道?”
“因為想看看,你們到底要做什麼。”說著,溫衍又是一笑,“而且,送上來的人,我不利用一下,不是太可惜了?你以為,我和雲緋的感情,隨隨便便一個女人就能破壞?我隻不過是順水推舟,讓她去接手炎派而已。”
事到如今,一切恍然大悟。
宗瑤和周光遠相視一眼,終於知道溫衍和雲緋之間是怎麼回事了,這一計,著實狠啊。
“所以,你到底是誰?你們的目的是什麼?”證實了一切之後,溫衍直直看向紀風,問道。
紀風笑了笑,那笑容看起來有些詭異。就在溫衍覺察出不對的時候,他忽然一步掠至杜嫣然身邊,說了什麼,大家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額上都浮現出一個奇怪的符號,手上的動作也不受自己控製了,開始相互廝打起來。
而就在一片混亂中,紀風一把拉過杜嫣然,轉身就撤,樂正岑舉步去追,卻被溫衍攔住。
“他們會咒術。”溫衍看著大家額上的奇怪符號,那些符號,和連良額上浮現的幾乎一模一樣,“他們想來是和郭正一一夥的。”
“可是郭正一已經死了。”樂正岑道,“難道他們是來報仇的?”
“郭正一大約已經是一顆棄子子了。你不能貿然去追,難道忘了之前在郭正一身上吃的苦?”溫衍舊事重提,讓樂正岑心頭一陣忿忿,“就這麼讓他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