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緋姐姐,我……”
“好了,前頭應該已經散了,我得去鬧個洞房,湊個熱鬧。這個喝得死醉死醉的人就拜托你照顧了,你這眼睛……唉,怕是也不好讓你哥哥看見。”
聽到這話,嶽嘉怡心頭不由得一軟。
雲緋這話說得好像是她委屈自己來照顧人,其實也還不是為了讓她紅腫的眼不被人看見,不被她哥哥嶽子騫看見?
最主要的是,是她自己想照顧簡疏白,但雲緋給了她理由。
這麼想著,嶽嘉怡握著帕子,低低地說了聲:“謝謝雲緋姐姐。”
雲緋噗嗤一笑,調侃道:“我還是喜歡你機靈可愛的模樣。你這樣子,讓我都不想要你這個妹妹了。”
聞言,嶽嘉怡到底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心裏滿是感激。
雲緋走後,嶽嘉怡洗了帕子走到床前,低頭看著簡疏白,默默無聲。
簡疏白顯然是喝多了酒,平素白皙俊朗的麵容此時染著淡淡緋紅。長睫時不時輕輕顫動一下,似乎在做著什麼夢,睡得並不安穩。
而那削薄愛笑的唇,此時也緊緊抿著,嘴角下壓,彰顯著他並不愉悅的心情。
在嶽嘉怡的記憶中,簡疏白還算是個還笑的,很少見到他嚴肅甚至不悅的時候。曾經她多次想方設法想看一眼,今日終於看見了,卻……因為另一個女子。
那個已經成為炎派門主夫人的女子。
紫韻。
“紫韻……”
在嶽嘉怡想到紫韻的名字的時候,有人和她同時叫了出來,而這個人,就是簡疏白。
忽然聽見簡疏白的聲音,嶽嘉怡一愣,低頭看去,以為簡疏白醒了,卻見他仍是閉著眼,嘴裏低低念叨著。
嶽嘉怡湊了過去,果然聽見他喚著:“紫韻……對不起……”
嶽嘉怡心頭一個咯噔,隻覺得有什麼碎裂開來。
人都說,酒後吐真言,簡疏白酒後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叫著一個人的名字,一次又一次,這算是真言嗎?
嶽嘉怡低頭看著簡疏白,看得眼睛一眨不眨,直到看見簡疏白微微泛紅的臉上落下一滴水跡,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嶽嘉怡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傻到自己都覺得心疼。
她微微閉了閉眼,抬手用手背狠狠抹了把眼睛,然後將浸濕的帕子搭在簡疏白額上,低頭猶豫了片刻,俯身在他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簡疏白,我懂了,我這就走。”抬起臉時,嶽嘉怡低低說了聲,站起身來,又看了簡疏白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嶽嘉怡走得太急,到底是沒有聽見簡疏白喃喃道:“嘉怡……嘉怡……”
次日簡疏白起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痛欲裂,像是被人用錘子狠狠敲過一樣。
他揉著額頭坐了起來,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的羅漢榻上坐著個人,他一驚,轉頭看去,卻見雲緋不顧形象地翹著腿,撐著臉看著他。
“哎喲,醉鬼師兄醒了啊?”見簡疏白坐了起來,雲緋語氣懶懶地說。
簡疏白一邊揉著頭,一邊看著雲緋,皺著眉問:“你怎麼在我房裏?”
“哦,我是來叫你起來給人踐行的,但你實在是睡得太沉了,可見昨晚喝得實在多,怎麼叫都叫不起來,隻好等在這裏嘍。”雲緋用手指纏著頭發,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