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雲緋現在還不懂溫衍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但是聳了聳肩,沒有問,純粹無條件相信自家師傅。
之後,溫衍帶著雲緋去了藥房,選了幾種藥包好,並細細吩咐了熬製方法,其中有一味藥派裏沒有,溫衍告訴她,那種藥隻有在下雨的日子才會出現,讓雲緋挑個雨日到山裏找找看,據說,那味藥對樂正岑的康複極有幫助。
雲緋一一記下,連同著之前的那三隻藥瓶收好,然後,在溫衍帶笑的目光下,用他剛剛調侃過的那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走出了大門,走進了豔陽裏。
樂正岑靠在床頭,修長手指把玩著手裏的三隻藥瓶,臉上掛著微妙的笑容。
雲緋洗了手回來,看見他這樣子,忍不住“哼”了一聲,說,“看什麼?還不快脫了衣服,讓我給你上藥。”
樂正岑笑了笑,將藥瓶擱到一旁的椅子上,“接受對手饋贈的感覺真是有些特別啊。”
雲緋白他一眼,挽起袖子,一邊說,“那你不要?”
“不,還是命重要。”樂正岑覺得自己應該識時務為俊傑,先保證不會掛,才能保證讓別人掛。
在雲緋給樂正岑上藥的時候,天色驟變,屋裏屋外一片黑沉沉的,她不得不中斷上藥的過程,跑去點了個蠟燭,才將上藥大事進行完畢。
等藥粉撒完,雲緋抹了抹額頭的汗,聽見樂正岑用低低的聲音說,“好像變天了。”
雲緋站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一陣大風撲麵而來,將身後桌子上點燃的蠟燭瞬間撲滅。她不由得歎了口氣,趕緊關上門,又理了理吹亂的頭發,才返身走到桌子旁,再度點燃蠟燭。
坐在床邊的樂正岑也穿好了衣服,起身走了過來,透過窗戶看向外邊那片已然黑透的天,淡淡道,“看起來有場大雨了。”
樂正岑說得沒錯,天色陰陰沉沉了好一陣子,狂風大作,直拍得門窗“啪嗒啪嗒”響,讓雲緋很是擔心這座小房子該不會就這摧毀在這場大風之中吧。
還沒等到大雨,如果就先被風吹垮,簡直是太糟心太沒用了!
好在雲緋的擔心最終沒有實現,房子很堅挺地等到了大雨傾盆,然後還很神奇地沒有漏一滴雨。雲緋嘖嘖稱奇,很好奇建造這間小木屋的人,是用的怎樣的方式讓一座木屋這麼牢固。
屋外一片雨水砸落地麵的聲音,屋內則一片安靜。這片安靜讓人昏昏欲睡,而樂正岑和雲緋,一個病人,一個累得慌,很自然地就聽著屋外的雨聲,各自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窗外仍是淅瀝瀝的雨,雖然沒有昨夜的大,但窗外的天空也是一整片灰蒙。明明應該是陽光燦爛的早上的,今日的屋裏卻要點著燈才能看得明晰。
樂正岑撐著床向外看去,巴掌大的地方,一轉頭便看得清清楚楚,除了那些陳舊的家具,除了躺在床上的自己,再無他人。
雲緋去了哪裏?
樂正岑心頭疑惑,下了床去看,剛挪到門口,就見大門被人從外推開,雲緋剛剛收了傘,乍然瞧見一個人站在屋中,還小小受了下驚嚇。
“你這一聲不吭的站在門口,是嚇人還是嚇鬼啊?”將手邊的傘隨意擱在一腳,雲緋提著一籃子的草藥走了進來。
樂正岑退開一步,見雲緋散在身後的頭發都濕了一半,再往下,素色衣裙也半濕透了,隱隱顯出女子曼妙的身姿。
“下大雨,你出去做什麼?身上這麼冷。”樂正岑順手握了她的手腕,而後皺了皺眉頭,道,“趕緊去擦擦,換身衣服吧,全濕透了小心著涼。”
“咦,你還會關心我,真難得。”雲緋轉眸一笑,眉眼彎彎,而後順著他手握的方向推進一分,堪堪拍在他胸口之上的那道傷口,“我要是不冒雨出去,你就一輩子在這兒躺著吧。”
聽到這話,樂正岑往她身邊的籃子看去,這才看清楚是一籃子的藥草。他昨天聽雲緋說過,溫衍告訴她的草藥中,有幾種是雨天才會出現的。
所以,雲緋這一大早的,是給自己去才草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