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一切美麗的東西都來自太陽,而一切美好的東西都來源於人。——普利什文
人是萬物的中心,是世界之軸。——培根
說人是一種力量和軟弱、光明和盲目、渺小和偉大的複合體,這並不是在責難人,而是在給人下定義。——狄德羅
做一個人,光有一個合乎邏輯的腦子是不夠的,還要有一個強烈的氣質。——司湯達
人生豈不是考驗——《舊約?伯約吧》
第一次大笑你自己那一天,你便成熟了。——E?B
第一回:既是窮途也是末路
詩曰:浪兒莫歎行路難,腹中無食步履艱。三求四找終無遇,一頓兩夕糧已殘。
心懷希翼唯果腹,命陷坎坷隻認酸。此去前程何處是,敢盼旅途有舟船。
天空中萬裏雲,四周圍寂靜無聲響。酷烈的太陽當空照。雖已深秋,但在南國,卻到處還在掀動熱浪。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南粵的某處一條荒僻的山道上,正獨行著一位少年。他是男孩,正漫無目地的向山道延伸的方向走去。這條山道,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鄉間通行小道,是臨近兩縣間近處的鄉民們來往的小道。在今天來看,它太落後了,說它是道,還是抬舉他,其實隻是眾人走多了的一條小徑,可在當時落後的交通環境中,也算是溝通四周鄉鄰們探親訪友,赴圩趕集的必經路途。也許是來往的人不很多,隻是一條腳板子踩出來的黃泥路,沒有誰對他的形體加以辟墊修飾,即不寬,也不直,隻容下一個人自由的走,如有兩人以上,則必須依次跟後而行,如遇碰上對麵來人,就必須有一人先讓在道旁,待對方過去了再起步,同一方的人也必須一前一後依次走,絕沒有如今日公路汽車的超車舉動。所謂曲折是順山勢不得不上去下來。試想,在對日抗戰的中期國難深重的年頭,生產失收民生凋蔽的鄉間,哀鴻遍野的年代,誰有能力又誰發善心來關心修理這條不起眼的山道呢?
雖然是山道但畢竟有人從這裏來往。魯迅曾著文說:“世上本無所謂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這條山道的來曆正是如此,附近的幾個村莊的人需要來往探親訪友,周圍幾個街坊需要在街日買賣交流物資,而這裏有正是兩個鄰縣的交界處,行走在這道兒上的人就多了些,不過是在早晚氣候涼爽時如此,中午的赤日炎炎,烤的紅土發燒,是極少人走這道的。四周的山,光禿禿的,見不到樹林,也見不上鬱鬱青青的草坪,隻有熟悉不多的一些小錟木從在不死不活地點綴著,使人能記起這些景象叫“野外”。大雨滂沱在這裏是常有的事,沒有植被就蓄不了水,水流帶上紅土成了一般般紅流直徑往山下衝,即使細雨連綿,人們對它還是視為畏途。泥濘不堪的路上,不是給擔子加上重量,就是容易滑倒,中午的酷熱又讓人容易中暑。以上幾種情況,路上的行人便稀之又稀,少之又少。
早晚行人的隊伍中,不外乎都是一些販夫是卒,頭戴鬥笠身穿布衣的人,達官貴人是不敢到此欣賞景色的。他們大都肩上擔上一些待售的貨物,或者手上握著一些勞動工具,又或者被著一個包袱,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小道從不問這些人那裏來,到哪裏去,也記不清行者的去向,隻是默默地承受著跋涉者的腳板和此行的希望、永遠、永遠……。曆史就是這樣,告訴人們:這裏有人們在活動,足跡就是明證。
這條小道連接的村莊又以很多的小道連接的更遠一些的村莊、鎮、或縣、市。這樣,就不要小看這條山道。它成了鄰近兩縣之間交往的樞紐。這條山道往南往北、要跨過幾重山,涉過好幾條坑水,繞過好幾個村莊,也許還得穿過一段平原。(此時,它就不叫“山道”而是“官道”了)因為周圍的山坡是那麼光禿(人們沒有去考完它是否由於幹旱或者水土流失嚴重長不起草木),所以,一眼望去,這小道就像一條無頭無尾的黃龍舞動蜿蜒在山腰。
前麵走來一位花季少年,看表象約莫有個十四五歲吧(可身架不低,有一米五那麼高。從他的背影可以看出,他太瘦了,一領破舊的長衫披在那身上,越發顯得他身體的單薄,下身穿一條土布褲子又肥又大,極不合身套在他身上,很容易叫人聯想到這襖子的第一主人肯定不是他,他隻是一個接收人施舍的窮小子。腳上一雙染滿黃塵的土布鞋,已無法辨認出原來的顏色,而且鞋頭已經磨破露出了大腳趾。手裏握著一把已有破洞的紙雨傘。在這赤日當空之際,他為什麼不張開擋日呢?肩上背著一個用舊蘭土布包裹的包袱,這就便是他的全部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