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霧漸漸散去,殺聲震天的呼嚎卻依舊響徹雲霄,敵軍蜂擁而至,猶如潮水般源源不斷的湧來。黃色的焦土已被鮮血染紅,戰場上橫屍遍野,滿目瘡痍。“主上,天神相助,我們大勢已去,還是快退吧!”箭矢襲來,那人再也沒有了聲息。敵陣中一騎馳來,馬上之人揮劍斬下我的頭顱,那時,我看到自己的鮮血噴湧而出,仿佛染紅了整個世界……
“不!不要!”一個女子無助的,驚恐的看著我的軀體。雙手捂著耳朵撕心裂肺的嚎叫著!
“呀!”
聲音淒淒慘慘的,直上九霄。她是誰?我看不到,也漸漸地感知不到……
“是夢,是夢,快睜開眼,睜開眼睛就會好的,睜開眼睛一切就會結束,睜開眼啊!”自己的意識幫奚娖從噩夢中掙脫,衣衫卻已被汗水浸濕。他坐在床上,窗外朝陽初升,他嘀咕道:“才剛剛睡下,太陽就出來了,這天亮的也未免太快了吧!”又道:“對了,姐姐的羽冠!希望小狐狸別弄壞才是,要不然有它好看的。”他匆匆下床,疾奔至漆水邊的洞口,他氣喘喘籲籲道:“小狐狸,小狐狸!”良久都沒有回應。他跑進洞去,洞內空空如也,奚娖撓頭道:“它怎麼走了,那羽冠我是借它的不是送它的,它大概誤會了吧。怎麼和姐姐交代啊!小狐狸,你在哪裏,把羽冠還給我呀!”
奚娖尋遍漆水邊的角角落落,而那隻赤狐依舊無影無蹤,不知去向……
“小狐狸,你在哪裏?我要剝了你的皮。”
羭次山上的日子乏味的十年如一日,每天都重複著;今天重複著昨天,昨天重複著前天。雖然隻是重複,但時間卻如白駒過隙,不曾為誰停留片刻。
十年間,奚琦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克敵之術亦是一日千裏。但是她也重複做著一件事;就是重複著為弟弟求情,重複著替他受罰,重複著自認為該重複的。
這一日,常靨發現奚娖瞞著自己偷偷習武,並且小有所成,顯然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達成的,她覺得奚娖不止違逆了自己,還將自己愚弄於股掌之上。愈想愈氣不覺怒火中燒,將他痛斥一頓後,執意將他趕下山去。奚娖百般祈求,也是無濟於事,萬般無奈之下,隻好準備離開他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這是件傷感而又無奈的抉擇,因為,生活總不能讓人如願。
在通往山下的路口處,奚琦追了上來,焦急的詢問著事情的緣由,奚娖如實說了。奚琦道:“弟弟怎麼如此糊塗,竟拂逆姑姑的意旨。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呢!”奚娖道:“姐姐,對不起。”奚琦險些掉下淚來,道:“習武是那麼枯燥難過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聽姑姑的話呢,你有什麼苦衷,可以告訴我啊。”奚娖道:“姐姐自小疼我,我是知道的,可我不再是小孩子了,看到姐姐每天為了尋找爹爹而背負的包袱,我怎能不心疼,我畢竟是男兒,我恨我自己不能替姐姐分擔。姑姑不肯教我法術,我便自己研習戰術,隻想能幫上姐姐的忙,哪怕是一次也好。”奚琦終於落下淚來,泣道:“你走了,教姐姐怎麼放心的下呢?我什麼都不要弟弟做,我隻要能看到弟弟平安無事就很高興。你何必要去挑釁姑姑呢?”有生以來,這是第一次看到姐姐哭泣的樣子,在奚娖的心目中,姐姐是那麼的堅強。奚娖拭去姐姐雙頰的淚珠兒,道:“姐姐,你別哭了,我知道錯了,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隻要姐姐別傷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