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憶的起始(1 / 2)

這是我最後一次回憶那個人,最後一次回憶這件事了。

在我做出那個決定之前,我的人生似乎早已注定。當父母再也忍受不了我的反抗,隨便找個人家把我嫁出去以後,我便隻能過著天天縫縫補補帶孩子,還要天天為自己的那個“丈夫”的安危擔驚受怕的日子了——擔心他被妖怪吃了,成為寡婦。

時至今日,我依舊感謝當初那個吃掉我叔叔的妖怪。倒不是我與叔叔的關係不好,隻是正因為他的死亡,才更讓我看清了人類在麵對妖怪時是多麼脆弱。這促使我做出了那個改變我一生的決定——逃婚!

說的更明確點兒,應該是逃離這個村莊。不過當時正是父母對我堅持不結婚的態度忍無可忍之時,合適的婚嫁人已經找到,逼婚的程序也已就範,如果我再不逃跑,就一定會嫁給那個軟弱無能的、我甚至連麵都沒見過的男人。

這才是讓我下定決心的真正原因。

和所有在妖怪的陰影下長大的小孩子一樣,我也害怕妖怪。我還記得小時候媽媽天天對我說“再不睡覺,妖怪就會來吃你了”,還記得那些親人被妖怪奪去生命後家屬無力的哀哭,還記得那次妖怪引起的大火——我幾乎死在火裏。

但我一點也不奇怪村裏的人們對待妖怪的消極反應。對於正常的人來說,妖怪的強大是不可抵抗的。而且,對於一群連從小聽到的英雄故事都是英雄趁著妖怪熟睡去偷襲幹掉它的人們來說,正麵與妖怪抗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存在的念頭。

但是,我想與妖怪正麵抗衡。

我的出逃,是為了去追尋一個傳說,一個沒有人相信的傳說。傳說有著一群世外高人,他們在狩獵妖怪,所以妖怪才沒有多到把人類吃幹抹淨。說真的,我也不相信這個傳說。如果這些世外高人真的比妖怪強大,那為什麼不把它們趕盡殺絕?

所以,當那個世外高人真的把我從妖怪口中救下來時,我的驚訝絲毫沒有裝出來的成分。

那是一個白老頭,從衣服到胡子到眉毛到頭發沒有一絲不是白的,很符合我當時心中的世外高人的形象。所以我當時就直接很沒節操的跪下拜師了。

那個老頭也完全沒對我進行任何考察啦審核啦之類的事情,直接就讓我跟著他走。我當時也是別無選擇,獨自一人在舉目無親的森林裏,不跟著救命恩人走還能去哪?

沒想到這一走,就是整整一個月。

我不是指一個月後我又回到了村子——那裏我再也沒去過,也回不去了——而是我們真的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了整整一個月!

而且,這一個月我們一隻在爬山!

原本我以為是我們爬的這座山高的不可想象,直到後來在師兄師姐們那裏才打聽清楚,是我們的師傅——就是那個老頭——完完全全是個路癡,他一直帶著我在山上兜圈子整整一個月!虧他當時還能一臉鎮定的選定行動路線,而我竟然對這山的高度毫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