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降臨,幻陣被撤去後的天空卻亮堂得很。
冬季的夜晚應該會很早來報道的,這種異常的明亮引起了寧致遠的注意,墜落西山的暮日依舊如同正午充滿躁動的生機,隨風飄蕩的幾縷紫紅色的晚霞旁,多了一條血紅色的弧形絲帶。
嗯,恍如隔世啊!他感歎著,雖然隻是短短數日,但好像很久沒有見過正常的天空了。
這一刻,他的心重新放歸自由,終於得到了真正的釋放,他放下了故而為之的輕佻,隱秘的用精神力與三人交流著。
遠處的大能戰場波動愈發猛烈,大戰已經走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兩翼的軍陣不要命的衝擊著,幾乎沒有人有這個空閑始終關注他們。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城頭又有數頭妖獸倒下,空出手的除妖隊修士也顧不得休息加入到下一場戰鬥之中,一時間陳兵穀的士兵捷報連連,愈發凶猛。
寧致遠隨後解決掉一個衝到近前的敵方士兵,穿插在奔騰的軍隊之中,巫紹敏兩人尾隨其後,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到了右翼的邊緣。
他目光與兩人短暫的接觸過後,猛的點頭,體內靈力震蕩,刺眼的金光憑空閃現,很快的便引起別人的注意。
化作數丈大小的金翅大鵬的他,此時也顧不了麵子,悶聲喝道:“快上來!”
兩人都不是什麼拖遝的人,躍上金翅大鵬的脊背。
見狀,寧致遠不再怠慢,靈力運轉到極點,就連縮地成寸也被他運用上來,雙翅拍擊長空,扶搖直上,化作流光以驚人的速度脫離戰團。
看到這一幕,有空閑的陳兵穀士兵大呼“神兵臨陣逃跑啦!”
這個消息在兩翼陣營中迅速傳播,很快的兩翼的士兵都知道了這位“神兵”的存在,他們大呼著,沒有恐慌驚駭,隻有一浪高過一浪的嘲弄。
蘇牧的臉色變得難看,寧致遠的逃跑是他始料未及的,他知道像這樣的天才肯定是要走的,但沒想到他走得這麼幹脆。
“原本看到他的功績還想著給他邀功呢!以為寫功勳不費腦子啊?”蘇牧心裏腹誹著,這個家夥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讓人驚喜,這次也不例外。
他高興不起來,逃兵對於他這種一生有與軍隊生活在一起的人來說,是極不光彩的,幸好他治軍有方,並沒有出現第二個逃兵。
他再次頒發了一道軍令,很少頒發軍令的他,短短的時間裏就有兩道是為了寧致遠,裏麵的內容前後對比起來,卻極具諷刺的意味。
作為陳兵穀供奉一樣的存在,他身旁的黑衣人表現出來的樣子就風趣許多了,他眯眼望著寧致遠三人消失在天際,回頭看到蘇牧難看的臉色,笑道:“唔,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年輕真好,不過這小子也真有個性的,換作我,怕是做不來!”
黑衣人的話沒有絲毫的違心,他對軍隊本就沒有絲毫的歸屬感,若不是上頭分派的任務,他也不會駐守在這裏,就算如此,他平日也是貓在某個地方,不是有眼前這樣的大事,也不會出現。
所以,看到寧致遠揮舞著巨大的翅膀,逍遙自在的離去,心裏卻是羨慕得緊,他身在樊籠,這種事情也隻敢在暗自想想。
蘇牧撇嘴,索性懶得去想那個幾次三番給他帶來尷尬的家夥,他聳了聳肩,漫不經心道:“是啊!所以我再次被他給玩了,我就沒見過個性這麼明顯的小家夥,你知不知道,這放在帝都,就是目無王法,是要定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