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潟湖的正中間,悶油瓶則留了一個古怪圓形的空白。
胖子嘖嘖道:
“咱小哥這手藝就是精湛,這是......一個島?”
“是火山島。” 我接過他的話。“盡頭的高崖和潟湖很明顯是火山爆發的產物,前麵這條水道則應該是數萬年熔岩流淌形成的峽穀。”
胖子點了點頭,又指著那片空白問:
“那......那這是什麼?”
悶油瓶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他伸手收起了畫紙,“我隻能想起這個畫麵。但是太遙遠了,很模糊。”
“能有多遠?小哥,你記憶力不好咱都知道,就不要甩鍋給時間了。”
“在你出生前。”
悶油瓶淡淡地說。
胖子一時語塞。我幸災樂禍道:
“吃癟了吧,對老人的過往要有敬畏之心。”
悶油瓶不再說話,他提起東西,又回到了房裏。胖子走過來勾住我的肩膀,壓低聲音說:
“天真,你說這事靠譜嗎?小哥畫的那島在哪咱也不知道,怎麼找啊。”
我歎了口氣,這問題其實剛才就想到了。不過如今也沒有別的線索,隻能去之前遇到鬼船的海上碰碰運氣。我是不相信什麼死而複生的--如果有人偽裝成阿寧和裘德考的隊伍,還把三叔也扯了進來,那他們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而這個目的,可能就和最近小哥身上的變化有關。
即便如此,我還是沒報太大希望,畢竟畫中的座島嶼詭譎離奇,看上去都不一定在中國境內。我們三人都沒辦手續,就算租了船,也隻能在近海跑一跑。
想到這裏,我又歎了口氣。罷了,就當是花錢陪他樂嗬吧。
三人達成一致,決定這兩天就出發,先到寧波,轉舟山包船出海。胖子很興奮,說上次和石斑的大戰還隻是中場休息,這次去一定能再續前緣。我則忙著整理裝備。在屋裏轉了一圈,沒見悶油瓶的人。抬頭一看,發現他正靜靜地坐在大門口,靠著門框看著夕陽。
我走了過去,看著金色的霞光灑在他身上,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從雲頂天宮到青銅巨門,從塔木陀到古潼京,這一路的冒險雖然大部分都是我自找的,但的的確確都與我-至少是與吳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而這一次不一樣。至少目前看來,事情似乎是衝著悶油瓶來的。
按照遊戲裏的邏輯,菜鳥會麵對低級boss,大神會麵對高級boss。那悶油瓶麵對的......
山間的晚風微涼,我忽然打了個寒顫。雖然如今的吳小佛爺早就能獨當一麵,但要直麵張家人背負的曆史終極,我還真沒有太大信心。更何況悶油瓶好像狀態不佳,光我們三個,著實是有點沒底。
想了想,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找個外援。這些年治安嚴格,行內早就沒有夾喇嘛的說法了。我看著通訊錄翻了半天,感覺大部分還沒王盟靠譜,帶著隻能當個應急口糧。
最終,我咬咬牙,還是播出了那個電話號碼。
喜慶的鈴聲回蕩在院子裏,我拿著手機,盤算著怎麼開口。幾秒鍾後,那頭傳來一個痞裏痞氣的聲音:
“喂,您好,要正骨還是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