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雲的父親應天龍一年前死得不明不白,也無從察證,有人懷疑是應雲的六叔所為,但弟子看來不像。那六叔僅是個頭腦好點的無賴而已,要害死應天龍這樣的高手不大可能。應天龍死後,應氏車馬群龍無首。在襄陽,他的六叔控製了總行。但六叔接手後,卻發現應氏車馬僅剩下一個空架子,賬上也不過僅有數十萬錢,六叔就懷疑應天龍早已經將錢財轉移,最有可能知情的,就是應雲。恰好這時,應雲要去洛陽,並且帶走了號令各地分行的印信,更加深了六叔的疑心。應雲前往洛陽的一路上,總有些人對他沿途跟蹤,但都沒有動手。應雲也不知是真的不知還是故意為之,一路上是全無防備的模樣,酒也喝的,飯也吃的,覺也睡的,六叔派出的那些江湖油子,愣是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老嫗輕輕問道:“還探聽到什麼了?”
“應氏車馬中,辦事能力最強的,是三個人,分別是京城的李炎和趙逢,管城的曹掌櫃,曹掌櫃為人較為尖刻,應天龍對他一直不太放心,把他放在管城那個不怎麼重要的地方。由於京城為天下之中,事大而繁,應天龍就把李炎和趙逢兩人一起放在了京城,也有互相牽製的意思。李炎是大掌櫃,負責方方麵麵的行內行外事務,趙逢是大掌班,卻掌握著財權,連帶著幫內人員的管理。李炎雖然代表京城車馬行,但論行內事務,權力倒也不一定有趙逢大。就在應天龍死後不久,趙逢突然離去,李炎大權獨攬。原來應天龍曾經給車馬行定過規矩,不能太靠近某個權貴,以免陷入政爭之中。李炎在趙逢離去之後,一屁股坐到了外戚楊家一邊,依著楊府的權勢,將京城車馬行倒也辦的有聲有色。但儼然已經成為李氏車馬行,如果不是應氏在京城原有的影響太大,隻怕已經改換了門庭。”
“那趙逢去了哪裏了呢?”老嫗問道,“我記得這個人,為人極仗義,算得上一個豪傑。隻是說話尖刻一些,輕易就會得罪人。據說,喜歡他的人和恨他的人一樣多。”
“這個弟子沒有查到,也聽到了幾種說法,都說不太清楚,隨後我會派人去補查一下。”玉海顯然沒料到婆婆會關心這個趙逢,略微慌了一下,續道,“這李炎與楊府的那些清客們都為相熟,包括那個酷似好女的文玉郎,大肚子的商醉人,竹竿也似的盧千變,還有那些上上下下的管家豪仆,都有一定的瓜葛。將軍也會偶爾見一下他,每次見過,這李炎都會炫耀數日。他的那個兒子李方就更為不成話,跑前跑後,就如楊家的一條狗似的。去年冬天,楊家的小兒子看上了一個鄉下姑娘,這李方竟然帶人連哄帶騙,把那姑娘弄到京城,獻給了楊家的小兒,後來那姑娘被趕出去時,正是臘月天,有人看到那姑娘被凍斃在路上。”
“有這等事?”老嫗怒火上撞,狠狠瞪著玉海。
“是有個極可靠的人說的,應該不會差吧。”玉海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極為辯解,看老嫗臉色無他。
“這李炎想要吞並整個車馬行,已經是確實的事情。隻怕應雲還蒙在鼓裏,早晚會吃虧。我估計,有個陷阱在等著他。玉海,你和你哥一起去。最近,把這件事情做好就行了,能夠善了就善了,多做殺局,也沒什麼好處。”
玉海施禮道:“弟子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