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霍司崖與沐瑨璃下棋。瑨璃執著白子說,“你在查我娘身世的時候,有沒有查過我爹爹?”
霍司崖看她,“你想查麼?”
“有時想,有時不想,”瑨璃道,“也不知道他是否惦記過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我的存在。”
霍司崖卻一粒黑子堵住她的去路,“我想他不知道有你。”
瑨璃怔怔道:“傳聞娘與畫師很好……那位畫師就是我爹爹。可是既是相愛著的兩個人,為何後來竟不能在一起呢。”
“皇宮裏的婚姻本身就是與政治相扣的。畫師什麼也不是,他們在一起一定會遭到很多人反對。”
“這是你查到的嗎?”
霍司崖不置可否。瑨璃看他:“那你是否幫我查過他在哪裏?”
“沒有。”霍司崖與她的視線撞在一起,“何必要知道。他從不知有你的存在,突然知道了,隻怕比不知道更為好受些。這麼多年,他若還在,定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何需再去打擾。你沒有他,不也一樣過得好好的麼。”
“我想要有一個親人。”她低低地說。在這個世界上,所有和她有血緣之親的人,都已經不在了麼。
霍司崖的手覆了上來,“我難道不是?”
瑨璃哼道,“你算哪門子的親人。”
“成親了我成了你相公,還不是親人麼?”
瑨璃拿戒尺在他手背上輕敲了一下,“少占孤王便宜。”
“好啊,在我麵前擺起架子來了。”霍司崖似笑非笑地,“你這幾日這麼勤快地討好鑒月,真的想讓他當皇帝?”
“除了他想不到還有誰可以任這個位。”
“你就知道他一定能勝任麼?”
瑨璃聳聳肩:“那就與我無幹了。現在隻是想找個人當皇帝,能讓我脫身走人就可以。”
霍司崖笑道。“天下也有你這樣的皇帝。”
瑨璃撇嘴,“我這個皇帝本就當得窩囊。”又不是心甘情願想要當皇帝的。她對江山沒有半分興趣。她是個最沒有野心抱複的人,隻要過好小日子就可以了,不要權利,也不要那麼累。
霍司崖道:“你想讓鑒月當皇上,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她的眼睛閃閃發亮。
霍司崖伸出食指勾了勾,她狐疑地湊過耳朵,聽了之後麵露微笑,“可以麼?”
“你說呢。”霍司崖輕輕將一粒黑子落定,“你輸了。”
瑨璃正在想他剛剛說的話,哪料他話題一轉,看到棋麵發現自己已然滿盤皆輸,不由耍賴推掉棋子,“你耍詐。趁我不備時贏了我,也不光彩。”
霍司崖挑挑眉,“那我讓你五子,你先下唄。”
“不和你玩了。”瑨璃站起來,“我就按你說的去做啦,要是不成事,我剝你的皮。”
是晚他瑨璃叫來鑒月,二人在玉瀾台,瑨璃讓他坐下,他微微弓身:“微臣不敢。”
“是我讓你坐的,為何不敢。”瑨璃坐下來,斟了杯酒與他。鑒月思索再三才坐下,隱約覺得瑨璃有話要和他說,又猜不透她會和他說什麼。半晌才道:“陛下叫微臣來, 不知有什麼吩咐?”
瑨璃神神秘秘地,“你是不是喜歡汪藍?”
鑒月的眼中閃過一絲訝色,慌要起來,瑨璃按住他,“我不過問問,你不必緊張。你現在是親王,玉成你和她的美事,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