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過往記憶中抽離出來的林夙妧瞪了這個和雲瑤一樣不愛惜自己的樓硯一眼：“坐下！吃！”語氣中帶上了難得的嚴厲
眼看林夙妧臉色因自己的話而變，樓硯這才明白過來，定是自己方才的話說的不妥才會惹得林夙妧不快，為了不讓林夙妧更加生氣，樓硯老老實實地坐下，拿了一塊糕點放進嘴中。
林夙妧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樣，還順道給樓硯倒了杯水推到他麵前：“慢點吃，別噎著。”
樓硯吃了七八塊點心覺得差不多了，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喝了口茶水漱過口後，便和林夙妧說起了現下的情況：“這些日子跟在雲瑤身邊，發現雲瑤那個叫秦衍之的徒弟有很多不符合常理的舉動，比如在看到我和霜翎比較親切的直接叫雲瑤師尊的時候，秦衍之當時的反應看起來是挺生氣的。在我們準備就寢滅燈後，秦衍之會偷偷摸摸進入小院，站在雲瑤門口帶上半宿，偶爾秦衍之來小院的時候鞋底會沾著極寒地區生長的碎花瓣。”
“他看雲瑤的眼神也很奇怪，很壓抑又瘋狂，有的時候又會帶上求而不得的痛苦神色，但當他正麵和雲瑤相對的時候又是那副懂事的模樣，對雲瑤……也還算是恭敬。”樓硯突然想起了這趟出門，秦衍之偶爾會做出的出格動作。
“等等！”林夙妧直接打斷了還要繼續說話的樓硯。“什麼叫做也算是恭敬？”
樓硯抬眸看了看神色焦急的林夙妧，在心中措辭，到底怎麼說才會稍微好一點“……就是，這趟雲瑤帶我們出門長見識，秦衍之他吧，偶爾會對雲瑤做些攬肩的動作。”
“！！！”林夙妧嘴唇微張，眸子都瞪大了。她就知道！這個秦衍之是個禍害！他這是一名弟子該做出的行為嗎！簡直不像話。
樓硯見她如此吃驚，又回想了下當時雲瑤的表情，慢吞吞的繼續補充：“夫人，您也別太激動，畢竟當時雲瑤對他的表現也沒露出厭惡之色。”
林夙妧隻覺得她的心口像是被人猛捶了好多下，又急又悶，雲瑤都長這麼大了，怎麼還是不懂這些，作為她的師娘，林夙妧真的擔心哪天她會因此而吃大虧。
再瞅瞅這個和雲瑤為人處世沒啥區別的樓硯，林夙妧默默地想，是不是當初讓樓硯去護著點雲瑤是個錯誤的決定，她應該尋一個更懂這些的人去才對，換個懂的人去，指不定在看到秦衍之才動手的時候就馬上阻止了，但現在想這些也為時晚矣，林夙妧壓下心裏的種種想法，繼續向他詢問道：“還有別的異常嗎？”
樓硯想了想霜翎那過分熱情的態度，又想到自打和他相識，霜翎對他感興趣的人態度都是那般，便搖了搖頭。
林夙妧攏了攏耳後的頭發，將多子盒中不同形狀的糕點各拿了幾塊裝進早已準備好的食盒裏，打包好遞給早已整理好著裝準備往回趕的樓硯手裏。
“走吧，早點回到雲瑤身邊，順便告訴她，別隻顧著修煉，也要好好休息。”
樓硯點點頭，便同林夙妧辭了行。
直到樓硯的身形徹底被院牆擋住，林夙妧才收回視線，纖細的手指，撫上石桌側麵的一處凸起，依著陣法形狀描摹一圈，在靈氣彙集的中心處按下。
“轟——”小型陣法得以運轉，整個中心亭自上而下震動著，在令人牙酸的響動中，石桌緩緩移開了，露出底下幽暗深邃的小路。
林夙妧臉上的笑容褪去，冷著臉踏進了黑暗之中。
“夫人現在可能相信在下了。”溫潤如玉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林夙妧嗤笑一聲，說話行事一改以往溫婉的風格。
倚靠這牆，手指一邊繞弄著垂在胸前的那縷頭發，不急不躁的說道：“你這人可真有意思，要跟我談論關乎我徒弟的種種，卻從不以真麵目示人，這就是你所謂的誠意？你要我如何信你？”
隱匿在黑暗中的人頓了頓，語調依舊溫和：“我以為夫人在證實了雲瑤他們此去的確遇到西域聖女後，就已經信了在下七成。”
被說中心思的林夙妧眼神一沉，越發覺得這人深不可測。雖然是這人給了她物件讓她能夠窺見洛知遙的命格，有了靠外力去改寫的機會，但這人躲躲藏藏的模樣實在可疑，這也是林夙妧一直對這人抱有敵意的原因。
那人也不惱，反倒是輕笑了一聲：“那在下再給夫人一個提示吧，待你驗證後，真正信了在下，我們再來談合作的事情吧。”
“雲瑤此行結束，定會向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