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錦娉娉婷婷的走到眾人麵前,衝那老頭兒說道:
“海氏,我這裏有酒。看你要不要了。”
那名叫海氏的老頭兒歪著頭擠眉弄眼的打量了虞錦一番,又繞著她轉了一圈,這才跳腳道:“哎呀,是你呀!小鯉魚小鯉魚,小老兒竟在這裏碰見你!”
虞錦微笑道,“怎麼不是,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海氏很是高興,拉著虞錦歡天喜地的說道,“這廂好這廂好,小老兒自幾百年前與你一別,就再沒遇見過讓小老兒看得過去的人,委實是無趣。碰見你這便好,來來來,與小老兒喝他個不醉不休!小鯉魚小鯉魚,你說你有酒,是不是我最喜歡的燒刀子呀?”
蕭炎見狀,心道是虞錦的舊識,便說,“方才是在下無禮了,不知是小錦兒舊識,既然老人家要喝酒,我這裏有上好的梨花白……”
“哎——!那麼矯情的東西誰要喝!小老兒才不屑得喝那種酸水兒!”
蕭炎聽海氏竟將他千金難求的梨花白說是酸水兒,登時臉上像開了染房,但礙於是虞錦的朋友,也不好說什麼。
虞錦噗嗤一笑,說道,“我這位朋友,曲高和寡下裏巴人,偏偏喜歡這燒刀子酒。燒刀子味兒足夠衝,喝了才過癮,是不是啊海氏?”
海氏聽了笑的滿麵通紅,停不住的點頭,說道,“是是是,果真還是小鯉魚最懂我!我們不與這些人廢話,小鯉魚,快把酒拿出來吧!”
虞錦微微一笑,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裏掏出一隻陶罐子,海氏見了不等虞錦給他,便抱著喝了個足。
轉眼間,海氏身邊已經散落了七八個空酒瓶了,他靠在馬車車轍上,滿臉通紅,抱著一隻陶罐子與虞錦大著舌頭說話:
“小……小鯉魚,我不是跟你吹,我,我海氏的占卜術,我認第一,沒……沒人敢認第二!呃!”
虞錦說道,“哦?這我可要辨辨真假。”
“嘿?你這小丫頭片子,這是不信我呢?”海氏睜著綠豆眼兒,不服氣的看著虞錦,說道,“來來來,不信,不信,小老兒來給你批命!看你信不信!”
說及此,旁邊的宋清如握拳在唇邊一笑,他總算想起來這人是誰,正是多年前與虞錦偶遇成了忘年交,喝醉又喜歡拉著人給人批命的海氏了。卻不知道虞錦是想幹什麼。
海氏聽見人笑,一扭頭,就看到宋清如,驀地睜大了眼睛,說,“這後生,嘿,長得可真俊俏,頗有小老兒年輕時候的風範!”
眾人絕倒,這哪裏有半分相像啊?
“來來來,小老兒給你們一塊批!呃……一塊批……”
虞錦不慌不忙的從頭上拔下來一根簪子,在地上劃了幾道,對海氏說,“海氏,你倒先給我批批?”
眾人都不知道虞錦劃了什麼,在旁邊的宋清如卻是知道的,這是甄衍的八字。
海氏又打了個酒嗝,粗糙的手搓了搓臉,眯著眼睛端詳起這八字來。看了一會兒,海氏一拍大腿,說道,“這是個斷掉的八字啊!”
“不過……”
虞錦一顆心掉下又飛起,一把抓住海氏的胳膊,“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