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尚早,園子裏並沒有人,甄衍望了望四周,驚覺這劉府真是個風水寶地靈氣四溢,是以什麼活物都成了精:那棵自打他來就一直在發抖的槐樹;藏在樹上探頭探腦不時驚呼的知了;甚至連靠在岸邊的一顆鵝卵石都開了靈智。
磨磨蹭蹭的鯉魚精跟了上來,看了他一眼,說道:“喂喂,一魚做事一魚當,你可別遷怒他們啊,他們可都是沒什麼道行的小妖,經不起你折騰的啊喂。”
這些小妖都不過區區幾十年的道行,那棵槐樹卻也有百八十歲,為何偏偏在這幾十年才開了靈智。他扭頭看了看坐在大石頭上打哈欠的錦鯉,問道:“你並非一直在此修煉,為何偏偏來到此地?”
若說利於修煉的福地,江陵縣再往北走不遠就是秦嶺,作為水族在淮河修煉也是上上之選,而這鯉魚卻選擇在這一方小池子裏修煉,不得不讓他感到懷疑。
“唔,你也說了麼,琪琪是皇後之命,命格自是尊貴無比,我想著在她身邊,也能沾沾福氣。”她歪頭想了想,“琪琪做的雲片糕最好吃。”
“那他們是怎麼回事?”甄衍抬手指了指槐樹,隻見可憐的槐樹抖得更厲害了,樹葉嘩嘩往下掉。
“他們在我來之前就成妖了,我也不知道。”錦鯉無聊地踢著小石子,“喂,你問完了沒,什麼時候放我回去?”
甄衍收起心思,對她說,“你且附耳過來。”
江陵縣又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知縣府來了一位高人。
“那廂登壇作法呼風喚雨!一時間天昏地暗電閃雷鳴,隻見高人手持拂塵對著池邊那麼一甩!”張寡婦氣勢十足地拿著雞毛撣子朝眾人頭上一撈,大家夥都很配合的驚呼一聲,
“登時!從水裏跳出來一條青頭魚!好家夥那個兒大的!”
“真乃高人啊!”
“是啊!”
而他們所說的高人,這會兒正信步走在城外官道上,手裏拿著一捆紅繩,紅繩的另一端,綁著一雙甚為白淨的手。
“臭道士!壞道士!言而無信!道貌岸然!弄虛作假!出爾反爾!為非作歹!男盜女娼!”
擔心這鯉魚再頑皮傷人,加之他之後也用得上水族,就把她也帶上了,眼見罵的越來越無厘頭,甄衍掏了掏耳朵,懶洋洋地回頭斜睨著她,模樣竟有一絲邪氣,“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