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4章 天使們的殘暑問候(1 / 3)

裏染係列第三作《風丘祭五十元硬幣之謎》短篇集裏的第四篇。

天使們的殘暑問候

作者:青崎有吾

翻譯:奏者

掃圖:yuki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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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校舍外傳來學生們的聲音。

那是男女混雜的,像是嬉鬧般的聲音,對於正在練習的體育部來說實在過於吵雜。也許是某些文化部的學生翹了活動,跑到前庭中玩耍吧。總而言之,有誰正在外麵這件事,似乎並不是幻覺。

他握緊裝有炸米餅的袋子,凝視著毫無人氣的走廊。目光緊盯著最深處的教室入口。十分鍾前目擊到的情景,不斷地在他的頭腦中回轉。

倘若並非夢境的話,那個景象就是現實吧。

想要再次確認。

他一步一步地,慢慢朝著教室接近。每次讓體重承載在亞麻油氈地板上,就會引起無聲的緊張感。在暑熱尚未散去的這個季節,腋下已經稍微有些出汗。

他終於走到寫著的標示牌下麵。十分鍾前也是這樣,他懷著針紮般的不安和若幹的期待,透過玻璃窗窺視裏麵的狀況。

接著在下一瞬間,他手上的袋子掉落了下來。

1

裏染天馬造訪一年B班的教室,是在八月三十一日星期五,在夏季持續的暑熱總算開始消退的中午時分。柚乃正和倚靠在自己桌子上的兩個同學閑聊著。

“提不起勁……”

最初就說出這句消極台詞的是她的朋友野南早苗。

“節後倦怠?”

學生會所屬的日比穀雪子從旁邊歪著頭問道。早苗“有點不同啦。”這般回答道,“說來休假也結束得太快了吧。通常來說,關東地區整個八月都是暑假不是嗎?為什麼三天前就結束了呀。”

“兩學期製的學校大抵都是這樣的呀,畢竟有秋季的假期。”

“秋季和夏季的樂趣是不同的吧。”

合理性的解釋看來對無理取鬧的感性沒有作用。

“柚乃的話應該能理解吧?”

把臉轉向早苗,柚乃愣愣地將嘴巴離開塑料袋的吸管。

“嗯,提不起勁也可以理解吧。”

“果然就連柚乃也提不起勁麼。”

“畢竟今天打瞌睡而被罵了呢。”

“少、少羅嗦。”

被挖苦了。那是第三堂英語課時的事情。在授課中取出筆記本時犯了迷糊,額頭猛地砸在桌麵上,引起全班同學的大笑。

“哎呀,袴田同學的失態還真是少見呢。也是節後倦怠?”

“別說什麼失態啊。那可不是倦怠,就是那個,隻是保存體力。”

“部門活動?”

“對對。今天不能使用體育館,所以要做跑步的基礎訓練……對吧,早苗?”

“嗯。為長時間的戰鬥作準備而帶了防曬霜。”

說著,早苗打開了書包。感覺這種‘準備’的方向性有些微妙的偏差。

“不過,這種時期確實讓人乏力。”

雪子垂著肩膀說道。

“夏天結束,讓人多愁善感呢。”

“是啊,比如失戀而剪發。”

明明就沒有經驗,早苗卻裝作很懂的樣子說著。

“我說的不是這種意思就是……啊,說起頭發,二年級不是有個釘宮同學嗎。金發的那個。她也在假期結束後換了發型喔。剪成了短發,染回黑色了。”

“欸,也是因為失戀?”

“不,變得比以前更漂亮了,反而是相反吧。”

“嘿欸……”

那是柚乃和極少部分的人才知道的事情,她應該在和一年級的叫做早乙女的男生交往。要是有進展的話真是值得恭喜。

“要是相反,對象是個怎樣的人呢。”

“唔,嗯,是怎樣呢。”

不包含在極少部分人之內的早苗表現出興趣,柚乃對她回以尷尬的笑容。雪子也一副開心的樣子擅自想象起來,

“甚至能讓女孩子改頭換麵,對方肯定是個帥到不行的人。像是堺雅人那樣。”

“這個比喻單純隻是你的愛好吧……柚乃覺得呢?”

“不……我隻是,沒想到會是個可愛的男生。”

“裏染同學。”

“欸,為什麼要提裏染同學。他又不可愛,隻是個廢材而已……”

“我是廢材還真是抱歉啊。”

突然被低沉的聲音搭話,讓柚乃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慢慢向後方回過頭去,正好和麵無表情地俯視著自己的黑色瞳孔目光相對。

看來早苗是看到他沉默地進入教室,所以才會說出他的名字。相較於暑假中那種將倦怠兩字生動描繪出來的打扮,現在的他穿著的是整齊的襯衣,不過胸前領帶的打法還是那麼不檢點。

“裏、裏染同學……”

“你平時都是那樣子說我的麼。”

“不、不是的。廢材指就是那個,是說早苗是廢材的意思。”

“欸,好過分呀柚乃!這麼說我太過分了!”

“算了。話說你有空嗎。”

“不要無視我啊!”

早苗還在不斷叫喊著,不過裏染決定無視她了。柚乃“是有空沒錯。”回答道。實際上,她甚至因為無所事事而煩惱。

因為假期才剛結束,今天就隻有上午的四小時授課。雖然現在已經放學,不過在這種日子大部分社團都是吃過午飯後稍作休息就開始活動,學生們都各自前往自己的活動室,而柚乃她們則是在教室裏打發時間。

“原來有空啊,那麼給我過來。野南也是。”

“就說別無視我……欸,我也能去嗎?”

“兩個人都是。有點事情想拜托你們。”

“想拜托的事?”

“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去了就知道。”

……記得先前也曾經被這樣拜托,結果就沒遇上什麼好事。

“我、我不要。”

“不行,快來。”

“強製的嗎!”

“那,換我去吧。”

人很好的雪子提議要換人,裏染瞥了她那頭短發一眼,

“你不行。頭發太短了。”

如此拒絕了。柚乃不由得將手放在自己的中長發上。頭發?那和頭發有什麼關係嗎。

“總之來幫我的忙。反正有空吧。”

“不、不要,還是容我拒絕。現在是休息時間,為部門活動存儲體力……”

“部門活動?不能使用體育館的日子進行的基礎跑步嗎。不過反正你在課堂上已經睡過了,休息已經足夠了吧。”

“什……欸?”

柚乃再次差點摔下椅子。無論是跑步還是打瞌睡的事情,不是乒乓球部或是同班的人應該都不知道才對。

早苗探出身體“為什麼裏染學長會知道呢?”如此問道,

“我看到你書包裏的防曬霜了。在體育館裏練習的話就不用在意陽光,所以今天你們是在外麵練習。”

“請、請別擅自偷看女孩子的物品啦。”

“是打開書包的人不對。乒乓球部在外麵也就隻能做些基礎練習吧,考慮到必須要去到太陽底下還需要體力的話,認為是長跑是最自然的。”

“那打瞌睡呢?”雪子問。裏染用手指著柚乃的桌子邊。

“那裏有被鉛筆劃過的線條。昨天進行過開學的大掃除,桌子應該也被擦拭過才對,所以就是今天畫上去的。就隻有桌邊有線是因為記筆記時鉛筆寫到了筆記外麵。成了高中生還會把字寫到筆記外麵的家夥,就隻可能是在打瞌睡了。順帶再說,你的額發上還沾著橡皮屑。”

“欸……”

慌張地撣了撣額發,細小的橡皮屑掉了下來。是額頭碰到桌子上的時候沾到的嗎。

“很趕時間,快點過來。”

裏染轉過身,獨自朝教室外走去。催促的話語不覺間從‘給我過來’變成了‘過來’。

與早苗用眼神交彙之後,她輕輕聳了聳肩準備站起身。身旁的雪子“一路走好~”笑嘻嘻地揮手送別。

看來沒有其他選擇了。喝光塑膠袋飲料,柚乃也無奈地從椅子上抬起身。

2

從一年級教室所在的二樓往上走一層,朝第一校舍的南端走去。被帶到的地方是裏染所屬的二年A班。

教室裏就隻有兩名學生。兩人在黑板的對麵,儲物櫃的附近,與先前柚乃她們那樣相互麵對地坐著。一名男生一名女生。都是柚乃認識的人。

“噢,柚乃還有早苗。”

女生朝著這邊舉起手來。是新聞部的部長·向阪香織。紅框眼鏡和紅色發卡在那張端莊的臉容增添了特色,呈現出絕妙的可愛感。平時總是擱在胸前的黑色單反相機,現在已經取下放在桌子上。

“抱歉哦,特地找你們來。就我一個人實在沒辦法。”

“啊,好……”

雖然柚乃點著頭,但還是不明所以。裏染在這期間已經朝著另一名男生——梶原和也的方向走去,“她們兩個可以嗎?”這麼問道。

“嗯,可以。完美。”

梶原看著柚乃她們,給出OK的回答。他是演劇部的部長,以充滿特色的天然卷發和爽朗的性格為人所知,他和乒乓球部也很熟悉,不過今天他那張陽光的臉容上帶有陰影。他對柚乃兩人也是隨便打著招呼,不知在手上的老舊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唔,不過野南同學沒有放下頭發啊。”

“我明白了。”

“那個,那麼到底是要……”

“袴田妹就站在那裏。就是這裏。”

還來不及提問就被命令,柚乃站到梶原和香織的前麵。說起早苗,她也站在被指定的位置,與柚乃正麵相對著。

“那麼野南,你把馬尾解開。”

“欸?……哈啊。”

聽從裏染所說的話,早苗解開了腦袋後麵的橡皮筋。比起柚乃稍長的頭發,散落地披在肩膀上。盡管並不是染過發,可能是由於容易受日照影響的發質,隨著角度的轉變會顯露出稍帶有茶色的光澤。

已經很久沒看過早苗解開馬尾的樣子了。通常來說解開頭發看起來會成熟點,但她卻正好相反。從初一的時候到現在都完全沒變的大眼睛,與和好動的性格完全不搭的長發,看起來就像是個愛逞強的少女那樣可愛。明明平時就是個隻能稱為笨蛋的家夥,總覺得讓人好悔恨……等下,現在可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

“那、那個,究竟是要我們……”

“這樣就完美了麼?是嗎,那好。”

本打算再問一下,但他們似乎已經準備就緒了。裏染得到確認後就站在梶原和香織之間,以認真的聲音繼續說道。

“那麼,你們兩個抱在一起。”

“什麼?”比起這句反問更快一步,早苗已經將手環抱過來。被剛才看得出神的頭發騷撓著脖子,讓柚乃禁不住身體發硬。

“等、等、等一下。你在做什麼。”

“欸,因為裏染學長說要抱在一起……”

“太聽話了吧!好了快離開……”

“別離開。”

“咿呀。”

“哇啊!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裏染同學!”

意義不明的命令讓柚乃發出悲鳴,不過終究還是聽不進裏染的耳朵。他擺出相當認真的表情,與在身旁打開筆記本的梶原交談著。

“怎樣?”

“很接近……不過,手不是放在腰上。上麵寫著是放在背部。”

“喂,手要放在背部。”

“不論是腰部還是背部我都不要!香織學姐救救我!”

“OK。”

爽快地答應的香織朝這邊走近,抓起早苗環在柚乃腰上的手,放到背部的位置上。順帶一說柚乃的手也被固定在早苗的背上,形成尺寸不大的兩個胸部相互緊貼起來的狀態。

“……不對,我說的救我可不是這種意思!”

由於呼吸困難讓發出的聲音變得越發悲痛。

“呃,還有就是要更靠近窗戶的位置。”

“更靠近窗戶點。”

“不,所以說究竟是要做什麼……嗚哇!”

被香織推著,柚乃維持著姿勢橫步移動。移動結束後,教室內被深沉的思索包圍著。裏染和梶原挽著手臂凝視著兩人,香織也在一步外的位置以客觀的目光望著她們。接著她對兩名男生“接吻呢?”問道。

……接吻?

“上麵並沒有寫真的接吻。”

“不過,這樣子就遮不住臉了。”

“……確實是啊。喂,裝個樣子就好你們快接吻。”

“會做才怪!”

再怎麼耍人也該有個限度。推開被抖落手臂而看起來覺得可惜的早苗之後,柚乃大步朝裏染逼近。

“真是的到底是搞什麼呀!快說明清楚!”

“你問什麼,隻是做戲而已……奇怪,裏染沒跟你們說嗎?”

梶原在旁邊悠哉地說道。

“我說明過了。”

“請別說謊好嗎!什麼都沒說明過吧。”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這麼說過吧。”

“這樣子哪有什麼說明!”

當憤怒的聲音在教室內回響的同時,裏染口中吐出‘唔噢噢噢’的呻吟聲。

那是柚乃以夏季訓練中得到部長“進步了呀。”稱讚的右抽擊,漂亮地命中了他的側腹。

3

“那就從頭說起好了,由我為迎接十月的公演,準備推敲新劇本這件事說起吧。”

坐在椅子上的梶原交叉雙腳,開始娓娓道來。相較於在他旁邊按著腹部,痛苦地將頭埋在桌子上的廢材,簡直是天與地的對比。

“是要演喜劇還是演悲劇,獨角戲還是多人戲劇好呢,想著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好地煩惱了一周,結果還是想不到什麼好主意。於是便打算參考前輩們的經驗。戲劇部的活動室裏麵還擱著曆代的劇本負責人的點子筆記。經過一輪大搜索之後,我發現了五年前一個叫宍戶的先輩留下的筆記本。”

柚乃也曾經進過戲劇部的活動室,裏麵塞滿了衣服和小道具,幾乎都沒有可以立足的地方。要從裏麵找到東西,確實是需要大搜索吧。

“我也曾經見過宍戶先輩一次,是個相當奇怪的人呢。現在他在大學組建了劇團,似乎在搞著前衛性的戲劇。例如穿著緊身衣邊踩著高腳邊背誦詩歌什麼的。很奇怪對吧?……欸,裏染說過了?什麼?不是你說的嗎?那不該是你說的事吧。”

不管怎樣,梶原說著,將一直拿在手上的老舊筆記本放在桌子上。

“這就是那個宍戶前輩的點子筆記本。正如剛才所說他是個很怪的人,所以會做些諸如倒立地演哈姆雷特,將台詞轉化為摩斯信號來演戰爭戲劇之類的事,筆記本上淨是寫著奇怪的東西……欸,什麼嘛裏染。倒立的哈姆雷特很有趣?那麼真的演的話,就會想去看?就說吧,絕對不會想看的吧?呃,說到哪來著。啊,對了。雖然從筆記本上得不到什麼有用的點子,不過就隻有一處地方寫了些奇怪的日記。”

現任演劇部長捏著筆記本的邊角翻動書頁。筆記本因為滿是皺著難以流暢地翻頁。不久後在打開的頁麵上,看到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呀,說是日記,隻是因為上麵寫著‘這可是事實’……那都是些讓人感到意義不明的內容。所以我就找向阪和裏染商量。”

“於是議論逐漸升級,便提出要實際重演一下看看。”

“哈、哈啊……”

柚乃和早苗相互對望。雖然明白了事情的經緯,可是為何需要在教室裏抱在一起呢。

“隻要看過就明白了。”

是察覺到兩人的想法吧,梶原轉過筆記本朝她們遞了過去。兩位乒乓球部的搭檔將目光落在密集的文字上。

以神經質的字體寫在上麵的記錄,正如文字所言的“經曆了奇怪的事情”這一篇文章就這麼開始了。

九月一日

要說那是十七年的人生中最為奇怪的經曆也許也並不為過。該怎麼說好呢,總之就是很驚訝。

這裏就先說好了,接下來寫下的記錄全都是事實。一行一句乃至每一個字都是確實發生過的事,我,宍戶博之作出保證。可是,如果被問到即使是事實但是否現實那就有些微妙的地方,老實說直到回到活動室的現在,我的腦海中還留著那是否為夢境的疑念。不過正因為如此,為了歸納想法,我才打算要將那番經曆毫無保留地記錄下來。

今天就隻有開學典禮和班會,上午就結束授課了。由於我沒什麼預定節目,便打算前往作為據點的演劇部活動室(也就是這個房間)。今天並不是演劇部的活動日,故而來活動室的就隻有我而已。說到底,這個有用和無用的物品都塞滿的狹窄房間,還是沒人的時候待得比較舒服。

本打算為迎接十月的公演而推敲劇本,不過怎麼都提不起勁。這個季節總是會讓人這樣。暑假結束,學校開學。寶貴的十幾歲的夏日一個接著一個地在無所作為之中流逝而去。會有這種想法和暑熱也有關,渾身充滿虛無感。我吃完在飯堂買來代替午飯的麵包,無聊地躺在布幕上麵,邊撕開炸米餅袋咯吱咯吱地吃著邊陷入沉思之中。

——這樣必然會受到睡魔侵襲,陷入了兩小時左右的沉睡。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三點過後。

我漫不經心地撐起身體,準備推敲劇本而打開筆記本。可是,翻遍了整個書包,都沒找到鉛筆。大概是忘在教室的桌子上吧。我決定要回教室拿筆,單手拿著剛才說過的炸米餅袋走出活動室,通過位於附近的第二校舍緊急出口進入了校舍。隻要利用這扇門,不用換鞋就能輕鬆往返。

從第二校舍移動到第一校舍,朝著三樓走去。校內充滿懶散的氣氛。走廊上沒有任何人,從樓外的連接走廊往前庭瞄了一眼,那裏也看不到任何人影。放學後就是所有學生都聚集在活動室,體育館,以及操場上進行活動的時間帶。即使明白在教室周邊看不到人影是很正常的,直至不久前還包含將近千人的熱鬧校舍,單獨一人發出的足音居然會這麼響亮,這又讓我倍感寂寞。——現在想來,也許那時候的寂靜,正是自己踏入奇妙世界的證據也說不定。

那麼,我的班級是二年A班,位於三樓最南邊的教室。若要寫上詳細的行走路線,就是從靠近一樓電梯口的樓梯,上到三樓的走廊之後再轉左。通過二年B班前麵就能到達A班,嘛,就是以相當普通的路線前進。順帶一說,當我通過B班的時候,無意間看了教室內一眼,果然還是沒有任何人。

可是,A班的教室另當別論。

A班的入口的其中一個——靠近樓梯的儲物櫃那側的門微微敞開。是誰忘了關門吧,我這樣想著,打算要從這扇門走進去。可是在這之前,從門玻璃目睹裏麵的景象,讓我伸出的手定住了。

教室裏麵有兩個穿著製服的女生。她們大致在我的正麵,靠近儲物櫃的窗邊,相互用手環抱著背部。

彼此的臉緊靠著,看上去就像是在接吻。

衣襟前的赤色絲帶交疊在胸部上,相互融合為一體。從襯衣的衣袖中伸出的手臂相互交纏,連係著兩人的身體。兩人都是垂落至肩膀的黑色直發,除了右側的少女頭發稍短之外,就像是雙胞胎映在鏡子上的虛像一樣,呈現出完美的相互對稱。由於兩人的頭發,還有貼著臉的緣故而遮擋了下巴以上,因此看不出她們到底是誰。不過,從那纖細的身體,勻稱的手腳來看,可以推測兩人都是非常美麗的少女。兩人彼此纏在背上的手指如觸碰玻璃工藝品一樣抖索顫抖著,如同在疼愛兩名少女一樣,偶爾吹進來的微風溫柔地吹起兩人柔順的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