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笑聲中,我了解了幻雪飄忽的蹤跡,那根本就不是移動,隻是帶著極重的殘影術,在空中以極快的身法,在每個停留的地點重重一頓,留下看似真切的身影又告離開。看似很好理解,那也隻是我的感知能力特別敏銳的原因,在其他孤兒的眼中,那每個位置的重重一頓,卻也隻是百分隻一秒而已。所以,幻雪的身法不能說不快。隻是他至今卻仍未出過手,這是為什麼呢?
我無暇再顧及,緊閉著的雙眼中也能看見手中金光一閃,哧~~的一聲,劃過一絲細微的幾乎不覺的流光,帶起一蓬紅色和一聲低哼,紛撒而落。中了,我睜開了眼睛。
幻雪隻在眼中略略閃出痛苦之色,很快的便又舒展開來,捂著左手,任由鮮血從指間流出,輕輕笑道“果然不錯呀,竟然還能抓
住我的身影。嗬嗬。”
“哦。”我又是一揚眉,“幻雪,你那還未出手的武器到底是什麼樣的呢?”我早知他必定藏有一手。故先聲奪人。
“你很想看麼?”幻雪輕笑,不為我所動,冷靜的神色與他隻有和我一般年紀極為不符合。但是也卻讓我更加欣賞他。剛才我本可置他於死地,隻是出手的瞬間卻稍稍偏離了一點,其實也是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殺手,讓他如此自負。或許,自負,也同樣存在於我年輕的心態當中,要換做是古時代的老爹,怕是不會給自己對手這樣的幾乎吧。我暗想。
“你的實力稍稍超乎了我的想象。”幻雪依舊輕笑,又道“在斯德哥爾蒙的時候,我的兵刃就隻出手過兩次,對手也因此喪命。我本無傷虎意,虎卻有害我心,那兩個人死的並不冤枉。”幻雪正色道。
“今天呢?”我擺出一臉輕鬆,因為我知道此刻要保持著全身肌肉的放鬆,因為這樣才能使的全身的力量能有最大限度的伸縮,來產生最大限度的爆發。
幻雪深吸了口氣,目光盯緊我道“今天,你的實力引起了我的興趣,想必你也知道,一個找不到對手的感覺是寂寞的。”幻雪的目光閃著一絲激動,明顯的見獵心喜。
“我要出手了。”幻雪又動,依然是白衣似雪,身影亂搖。隻是我的眼睛卻突了起來,剛才他完全沒有施展開來,此時的身法,已經不是在需要那百分隻一秒的停頓,已經變的完完全全的拖著一條條明顯的移動的人影的軌跡,漫天飛舞了起來。就象是一個小孩在白紙上的的塗鴉一般,重重的,卻好似並不消失一般,在空中,地上,甚至我的麵前,畫滿了身影,此時,我的眼前,重疊交錯著,各式各樣的身影,我很清楚的看清楚了這一切的過程,但是,令我不寒而栗的是,我就象是一個闖進他懷中的特異份子,在他刻意創造的空間裏麵。顯得那樣的醒目,我,在暗處了。
幻雪的身影一個一個的,慢慢的消失了,可是卻有更多的身影補充了進來,交織著向我漸漸靠攏的不同身影中,明顯的有些兵刃上的光芒在閃動。幻雪用武器了。
台下的人已經看的呆住了,偌大的競技場隻有如鬼魅般的幻雪身影帶起的風聲,呼,呼,的吹在‘尋歡社’和我的心坎上。“老大。”耳中傳來的是希爾和胡浩急切的驚呼聲,他們已經看出幻雪在上回合的決鬥中並未顯示出實力來。暴喝聲中,又緊閉雙目的我的耳中傳來的是胡浩變身為狼後的淒厲的嚎叫,還有希爾,辛蒂施放魔法前的,低聲並且急速的念動咒語。
“我的好兄弟們。”我心中極其感動,這些真真正正能患難與共的‘尋歡社’成員們。右手輕揚,叮~~~的一聲脆響,衝在最前麵的已經轉換成狼的胡浩,猛然頓住腳步,看著離他腳尖隻有一絲距離的地麵,竟是我發出的光刀末入地麵的聲響。
幻雪說的對,一個找不到對手的感覺,那是寂寞的。我又笑了,我已經由欣賞變做欽佩這個我有生以來遇見的第一個強勁對手,連說話都說到我的心坎上去了。也許,我們本來可以是朋友,甚至是兄弟的。
感覺胡浩他們已經清楚了我的意思,我並不想他們打攪我的這場對決。因為就象幻雪所說的那樣,我,也見獵心喜了。忽然間,我出口道“單刃,鋒利而且不著邊際,圓滑卻不艱澀曲冷,是柄寶刀,刀長六分五,寬約7寸。”
“嗬嗬,好眼力。寶刃曰寂寞雪,或許你未聽說過,乃古十大神器之七。”幻雪輕笑,我心中一凜,難道是與‘火歌鏈’一起占據十大古神器的麼?幻雪的眼中更甚的笑意,似乎對我的實力更為滿意一般。隻是在身法的催動中,真真正正的移形換影了。
早在Z市我遇見忍者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在身法上的不足,所以才到日本來學習忍術的。此時,幻雪的身法卻已經超出那土隱一炎又不止一籌。
也許,這樣在世人眼中的特異功能,‘移形換影’術,在我和老爹的感應下,才有著一絲運動中的軌跡吧。即便我的身法遠不如他。但我仍笑“幻雪,你並沒把握贏我。而我,最起碼仍有6成把握傷你,你相信麼?”我說的到不是謊話,即將跨進第三層刀法‘心刀’的我,仍能感覺到那細微的幾乎就要感應不到的衣訣劃動所帶起的一絲空氣的變化。
“我信,”空氣中至四麵八方傳來幻雪的說話。卻也是相信了我的話。但緊接著他又道“但是,換做你是我,仍也要一試,對麼?”
我默然,若真的換幻雪是我的話,我也一定會試一試的,那是一種說不出的高手的自負,隻因寂寞有雪,才會想起與強勁敵手對戰的快感。若不放手一試,便是連自己都不相信了,你既不相信自己,那便是連認輸都不如了,我想,那也是做為一個高手的無奈吧。
空中傳來的是,幻雪的低低的吟唱“寂寞高手,天下有雪”。皮膚上映著的是,十大神器之七的‘寂寞雪’的如實質般的刀光。而耳中,卻並沒感覺任何波動。
“這就是你的真正實力麼?幻雪。”我沉聲道。迅速感覺到幻雪微微的錯愕。就在此一錯愕之間的短短千分之一秒中,我真正的領悟了七情中的喜悅,那種因為幻雪這個強勁而又令我敬佩欣賞的對手,讓我全心沉浸在對刀法中的全神領悟中,有著一種頓悟的莫可言狀的欣喜,這千分之一秒的一霎那間,讓我的刀法終於突破了苦等一年多的第二重境界。跨進了老爹的‘心刀境界’。與高手競技,竟然有如許好處,也許我們兩個本就存在著切磋競技的本意,讓我對這本來辦不到的撲捉的一霎那,在腦中就似靜止了一般,清晰的就似在觀看一幅名畫。於此畫中,竟能領略大自然的無窮衍生奧秘。幻雪的‘移形換影’的確很精妙,也很難以捉摸。但是,他的身法卻仍著於形態,雖然那特異的象是通過對空間的撕扯來達到空間內‘移形換影’的跳躍,卻在跳出的那一霎那又回歸於自然。在已經完全演化為自然之中的我的‘眼’(感應能力)中,卻就象剛剛我所說的,就象是一幅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