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語幼汐睡不著了:“書書,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回到木閆的小時候,我感覺他有抑鬱症,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能盯得住他,我想從根源上解決他的心結。”
天書提醒道:“每個世界隻能使用一次仙術,每種仙術隻能使用兩次。你確定要回到過去嗎?”
“確定,開始吧!”
隨著流光塑境一閃,語幼汐站在了一個垃圾堆積的巷口,根據流光的指示,她的魂體出現在了隻有二十多個平方的房間內,電燈昏暗,逼仄的環境給人壓抑感。
“媽媽?你還好嗎?我去給你倒杯水。”
木閆從床板上跳了下來,身子小小的,八歲的他很瘦很矮,臉上幹幹淨淨的,一雙大眼睛布靈布靈的閃著,特別可愛。
小手把水遞給床上的女人,鄭扶舟和木從國已經離婚一年,身體是越來越不行了。胳膊、腿幹癟得像枯枝,接過水,剛要說話,一陣猛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她背過木閆將咳出來的血吐進痰盂,聲音無比虛弱,“謝謝小閆,小閆真乖,今天做完作業了嗎?”
木閆擔憂地看著她:“媽媽,明天我們不出攤了,休息一下你會好起來的。我馬上去做作業。”
說完用個小木凳,用床板當書桌,認真寫了起來,鄭扶舟望著兒子小小的身影,沒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眼睛一熱:“小閆,多跟鄰居說說話,要是媽媽……,以後有個照應。”媽媽撐不住了,對不起……
半個小時後,木閆轉頭,發現媽媽已經睡著了,傻傻笑了:媽媽之前咳到深夜,整天失眠,現在終於好些了。
語幼汐看著這笑,感覺心都在揪著疼,可她無可奈何,她暫時說不了話,魂體狀態下也碰不到他。
木閆鋪了涼席在地上,睡前照例摸摸媽媽的額頭,卻突然一呆——怎麼這麼涼,外公去世時,媽媽也說會變涼。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腦子一片空白,眼淚無聲落下來,麻木地搖著媽媽,嘴巴一閉一合:“媽媽,媽媽,你醒醒,我給你用熱水泡泡腳……”
無人回應,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頓時無比鎮靜,用冷漠地口吻通知了鄰居,又沉默地看著母親被送去火葬場,周圍人象征性地安慰了他一下,他笑著說沒事,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天公不作美,電閃雷鳴,大雨噴薄而下,仿佛為這世間的苦命人哀鳴。
木閆走出空蕩蕩的房間,語幼汐急忙跟了上去,隻見他走進黑暗,朝著不遠處郊外的河流走去。
雨太大了,路上壓根沒人,木閆站在河邊正欲縱身一躍,語幼汐大喝:“小家夥別做傻事!”
結果木閆壓根不管,當沒聽到,直挺挺地跌入河中,河水湍急瞬間淹沒了他。
語幼汐眼淚奔湧:“我該怎麼辦,怎麼才能救你!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仙術不行,魂力總可以吧!雷聲猛然變得恐怖,像是在警告河邊的某人。
可那人不管不顧,全身上下燃起了火焰,火焰中逐漸凝成了實體。
“小汐,別做傻事,燃燒魂力會讓你灰飛煙滅的!”
“可是,原劇本裏,他早就死在了這一夜……”我怎麼能忍受,他現在在我眼前死去,之前的幸福光景成了黃粱一夢,再強行收回他的魂魄碎片。
天書吃驚了:“你怎麼知道原劇本是這樣的!我沒有觸發成功啊?”
語幼汐因為疼痛全身發抖:“我們早就綁定在了一起,即便你的預言能力還沒檢測到,但是我有種強烈的直覺。”
得到實體的語幼汐飛快衝下河中,用魂力將木閆拉到身邊,抱起他往岸上走,把吸入肺裏的水逼出。
木閆咳嗽著要睜開眼睛,語幼汐瞬間恢複成魂體狀態,而他朦朧中隻看到了那雙眼睛,從此這雙眼睛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