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皺眉想：糟糕，該不會黃五嫂還沒來吧？不可能，按平時經驗，這事早就該過去了啊。
天野笑笑道：“嗬嗬，這個……今天沒幹什麼。就跟小胖大瘦他們到處逛逛而已。”
“這樣啊，那沒事了，快點吃飯。”
天野心虛地扒了幾口飯，道：“姥姥，我吃飽了，先回房了。”
藥姑抓住天野道：“這孩子，才吃幾口飯就飽了，菜都沒吃，來，吃口菜。”
天野故意發脾氣道：“我就不。”
藥姑道：“那好，你去休息吧。”
天野竊喜自己又蒙混過關之時，發現自己竟然腳麻了。
“姥姥你，你又下麻藥了。”
“是的，每次你做了壞事回來說謊之後，我都會給你下麻藥，借以懲罰你一下。不用看了，我每次下藥的位置和下藥的配方都不同，你再小心也是沒用的。”
“那姥姥，你這次是怎麼下藥的？”
“你有沒有看到屋子牆角那盆花？”
天野看著那盆花，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不，在花的四周似乎有一些若隱若現的小煙霧漂浮著。
“我早些時候澆花之時在水中放了一些藥，那花吸收了水之後，將煙霧揮發出來，你回到屋子的時候沒有聞到一些香氣嗎？那些香氣就是麻藥香。”
“好神奇的麻藥啊。這種麻藥叫什麼名字？”
“氤氳麻香。‘氤氳’兩個字是根據那些若隱若現的小煙霧而來。好了，現在知道錯了沒？”
“知道錯了。”
“喝杯水吧。”
一杯水喝完，麻勁消去。不用說，水裏肯定提前放了解藥。
天野不知道哪裏的怒氣，摔下筷子跑回房間發悶氣去了。
藥姑不緊不慢地吃完晚飯，收拾好碗筷後，這才走進天野的房間安慰自己。
“天野啊，怎麼啦，生姥姥的氣了？姥姥也是為你好，不想你出去外麵惹事生非。”
“哼。”
“好啦好啦，不要發脾氣了，你晚飯沒吃，來吃個果腹丹。”
果腹丹是藥姑的獨創丹藥，外形和綠豆沒有區別，但是裏麵加了人參靈芝等貴重藥材，還混合了蘋果橙子等多種水果，吃了一顆，可以三日不饑，因此取名“果腹丹”。天野發脾氣不吃飯之時藥姑方才將此丹拿出來，不然如此珍貴的藥丸怎可輕易示人？
天野還是無動於衷。
姥姥答應你：“你吃了這個果腹丹，姥姥給你講故事。”
天野知道姥姥是藥物通，偏偏這些東西天野很喜歡聽，經不起誘惑，吃了一顆果腹丹。丹藥入肚，果然有飽食的感覺，周身通暢，天野然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
“姥姥，你不僅醫術神奇，連藥術也好棒，是誰教你的？”
“是姥姥的爹教我的。你姥太爺的醫術比我好一百倍，我這麼點皮毛連他的百分之一都比不過。”
“那姥太爺豈不是很厲害？”
“你姥太爺的醫術隻怕前後三百年都沒人比得過。不過他老人家也不是天生如此，他是經曆了幾番生死之後才習得如此神妙的醫術。因此他有個外號叫‘百死毒梟’。‘百死’是形容他老人家艱難挫折的人生。”
“那為什麼叫毒梟呢？不是應該叫醫神嗎？”
“你姥太爺說，他一生最厲害的不是醫術，而是毒術。”
“毒術？”
“沒錯。你姥太爺自己發明創造了很多毒藥，每一種都堪稱絕妙。”
“那他自己發明的毒藥，自己能夠解毒嗎？”
“基本上都可以，除了毒王和毒後。”
“毒王毒後？那是什麼”
“毒王毒後是世界上最毒的兩種毒物。毒王叫‘如死丸’，取其令人生不如死之意。不過這種毒藥在你姥太爺死的時候跟著他一起毀滅了，不說也罷。至於毒後，她是一種形如嬰孩的紅色果實，此果實毒性強烈而且有癮性，一旦吃下第一個，那麼就需要吃第二個，第三個，一直到死。吃了毒後之後，毒性會慢慢在身體沉澱下來，時日久了就會形成一道真氣。這道真氣在身體裏四處亂竄，人力幾乎無法控製，稍有不慎就會被真氣破體而出，當場死去。隻有每隔一段時日服用解藥方可壓製住這道真氣。但這並不是她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是這種毒性還會通過生育傳播給下一代。這種情況下出生的小孩天生帶有毒性，等到他們快要成年之時，真氣開始形成，如果沒有解藥，任你抵抗力再強之人也無法活過三十歲。種種緣故加起來，常常會有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她來控製門徒。”
“那毒後也跟著姥太爺一起毀滅了嗎？”
“遺憾的是，沒有。而且她現在正毒害著某……一些人。”
藥姑看著天野，忽然眼淚掉了下來。
“姥姥你怎麼哭了？你不要哭，是因為我惹你生氣了嗎？我答應你我以後再也不搗亂了。”
“不，不是，姥姥隻是想起了你姥太爺和你姥爺。”
“我姥爺是怎麼樣的人？他在我出生之前已經去世了，我一直沒聽你說過他的事。”
“那些陳年往事不說也罷。天色也晚了，你去洗一下澡，瞧你滿身髒。”
藥姑起身，走出房門後回頭再看了一眼天野，臉上有一種莫名的慈悲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