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多鍾，一輛掛著S市車牌的奔馳緩緩停在海天大酒店門口。待車停穩後，一位與方淵明年齡相仿的中年人下了車，徑直的走進海天大酒店樓下的咖啡廳。
咖啡廳內。
等服務員將兩杯咖啡端到桌上離開後，方淵明皺著眉打量著先前從奔馳車上下來的中年。
這人年齡四十出頭，身高隻有一米七五的他最起碼能有一百七八十的體重，而且此人還有些禿頂。當他端坐在椅子上臉上掛有人畜無害的笑意時，看起來像是一尊笑彌勒一般。
“事兒章鍾霖都跟你說了吧。”胖胖的中年解開風衣紐扣，更換了一下坐姿看向方淵明。
因為章鍾霖已經在電話裏說了緣由，所以方淵明知道麵前的人叫顧天，於是雙方見麵後也沒整什麼庸俗客套的開場白，直接就聊起了正事。
方淵明攪動著麵前的咖啡，挺費解的問：“說是說了，但我還是有點不明白你為什麼非得要摻和這事。”
“知道國森嗎？”顧天答非所問的回了一句。
方淵明點點頭：“聽說過。”
“……國森在S市雖然比世康早了幾年，但兩個集團的涉獵行業以及經營理念基本算是相同。世康是整地產起家的，國森也主要靠這玩意吃飯。買賣這玩意，做小了可能顯不出什麼，但做大以後這矛盾就都出來了。”顧天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方淵明順著顧天的話問了一句：“國森和世康有矛盾？”
“一個地方的兩個行業龍頭肯定少不了摩擦，那他媽京東和淘寶還天天打呢，更何況咱呢？”顧天搓了搓手，言語直白的道：“有利益就有衝突，這玩意是千古不變的定律。說簡單點：同一塊地皮，國森相中了，世康肯定也不能放，既然倆家都不撒手那咋整？隻能相互爭了！”
話到這顧天停頓了片刻，方才繼續道：“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吧！世康手底下有大皇宮，國森旗下有國森會所。這兩家都是夜場的情況下，起個衝突和摩擦那太正常不過了。今兒雙方能上點台麵打個營銷戰，明兒兩家也能下賤的來回挖小姐……總而言之，這幾年國森和世康明裏暗裏沒少爭，小到打打架罵罵街，大到動動刀槍棍棒，嗬嗬。”
方淵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望著顧天，一語點題道：“所以你摻和這事的直接利益訴求，就是想通過這事打壓世康集團是嗎？”
“
方淵明喝著咖啡沒吭聲，明顯是在等顧天後麵的話。
見狀顧天也沒抻著，直接把自己的利益訴求表明：“章鍾霖閨女的事我也是最近才聽說，我覺得這對國森來說是個機會。如果這事真給鬧大了，那嚴家和蘇家就算是不死也他媽傷了。這麼一來，國森也能喘口氣了。”
“我覺得你完全沒這個必要。”方淵明將杯子放在桌上，翹著二郎腿非常洞悉世事的道：“國森和世康相比缺的是上層關係，可再過一年蘇榮康就期滿換屆了，你們國森還挺不過一年嗎？”
顧天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方淵明，應該是沒想到方淵明身為局外人能把這裏麵的事看的那麼清。但片刻後，他還是撇著嘴道：“你把這事看的太淺了。蘇家和嚴家現在就是穿一條褲子的人，這種關係擺在眼下上層的那位退之前肯定會把嚴家的路給鋪平了。再者來言，未來怎麼著誰也說不準，我身為國森的二把手肯定不能拿國森的未來去冒險。相比之下，眼前的這條路更穩一點不是嗎？”
聞聲方淵明皺著眉沉默了下來。
其實顧天今天來找方淵明的目的很簡單也很直白。
國森集團在S市的地位和嚴世忠的世康集團在表麵上看起來是不分伯仲，可實際上這幾年國森已經被世康打壓的開始走起了下坡路。因為國森相比較世康來言，上層關係一直是軟肋。在這個拿權勢換資源的現實社會中，世康近兩年可以說是平步青雲。
而身為國森的二把手，顧天肯定不希望國森的路越走越窄。恰巧也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嚴明明又整出了糖果KTV一案。倆家本來就是摩擦衝突不斷，顧天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對於顧天來言，這次的機會要把握住了，哪怕這一刀沒捅世康的要害上，那嚴家和蘇家之間的關係也會變的小心翼翼。而這麼一來，國森也就換來了喘息的機會。萬一這一刀捅的恰到好處，說不定不用等到五年期滿換屆嚴蘇兩家就完犢子了。總而言之，這次的事對國森來說基本沒什麼弊端，隻有利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