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我們二人瞬間沉默了下來。
就以目前我們對張光北這夥人的了解來看,他們的確有能幹出這種事的可能。可問題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剛得到的線索就又斷了,這根本無處可查。
最讓我們仨感到無力的是,這案子其實就是他媽擺在明麵上的命案,可到最後竟然稀裏糊塗的辦成了這副逼樣。這麼一來,我們又能體現出什麼存在的價值?
即便線索、證據我們都找到了,又能怎麼樣?
“現在咋整?”東智坐在椅子上看向我詢問道。
我低頭吃著泡麵,輕聲建議道:“明天先把龐光義和許世明這倆人名發給季安,看看他能不能查出什麼,咱這邊先停兩天。”
“停兩天?為啥停兩天?”東征奇怪的問道。
東智輕聲解釋說:“就現在的情況來言二黑肯定要跑路,他一跑大皇宮那邊肯定能反應過來。他剛把咱賣了,人就沒影了,對麵一琢磨就知道問題出在咱這。先停兩天,想想下一步怎麼辦也行。”
東征‘啊’了一聲,煩躁的表示:“咱這麼整太磨嘰了,要我說就直接點最好。張光北肯定清楚這裏麵的頭頭道道,咱像今天一樣直接給他綁了,他隻要開口一咬,那事不就結束了嗎?”
“唰!”
我瞬間扭頭看向東征,眼前頓時一亮:“你還別說,這還真是個辦法哈。”
“……你他媽喝多了啊?他支的招你也敢用?”東智斜眼看向我。
我攤了攤手反問道:“可是你除此之外沒別的招啊!我覺得這法子說不定還真行,研究研究。”
“我他媽怎麼感覺你是要打著燈籠去廁所呢?”東智狐疑的盯著我明顯有些不托底的嘀咕了兩句。
但我和東征沒扯他,強拉著他一塊商議了起來。
……
第二天下午四點多鍾,我們仨起床後開著金杯離開了暫住地。
途中,我把龐光義和許世明兩個人名發給了季安,隨即就靜等了起來。
“你這幾把會給季安出難題,就給他倆人名你讓他查啥啊?全國指不定有多少人叫這倆名呢,操。”東智看著我手機微信的聊天框頓感崩潰的吐槽了一句,隨後就拿出手機重新給季安發了個消息,最起碼把這倆人的基本情況告訴給了季安。
我呲著牙賤嗖嗖的笑道:“你不懂,你要不給他整點難題那哪還能體會到他存在的價值。”
“淨鬼扯。”東智無語的搖了搖頭。
我嗬嗬一笑,正要說話時,兜裏的手機‘嗡嗡’震了起來。
掏出來掃了一眼,見是方淵明打來的我立馬接聽。簡單交流了兩句後,我把昨天得到的線索詳細的講了出來。
末了,我煩躁的搓了搓臉頰,語氣多少有些沮喪的道:“這案子就是個命案,S市其實有不少人都知道這麼個情況。可問題是現在上麵基本已經爛透了,明擺著的一件明案愣是辦成了黑案……明叔,你說我們還有查下去的意義嗎?昨晚我們仨還說這事來著,就算把證據都整到手了,人要就是不受理,我們又能有啥招?不還是白浪費時間嗎?”
在監獄蹲了那麼多年,我不能說是已經看透了這世間的炎涼,最起碼比同齡人是多了幾分閱曆的。其實,自打當年我媽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明白這是個權力至上、金錢開道的現實社會。
但讓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一件幾乎是擺在明麵上的案子,愣是被某一些人扭曲著事實顛倒著是非,辦成了冤假錯案。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地方的某些人已經爛透了、黑透了。
用章叔的話來說:他們就是一群蛆,一群依附在權勢金錢下的蛆。他們表麵上受著老百姓的愛戴,暗地裏卻一點又一點的蠶食著老百姓最普通最起碼的公平。
“楠楠,你必須得明白的是,這案子嘴上說是明案,但所有檢察機關拿到的線索以及證據,都是那群人想讓他們拿到的,懂嗎?”方淵明聲音平穩,語氣卻很剛硬的道:“你要把最直接有力的證據扔在他們麵前,他們敢不重視嗎?敢不拿正眼去瞧嗎?”
“……”聽著方淵明的話,我心裏瞬間通透。
稍作停頓後,方淵明半調侃半認真的道:“網上不是有句話挺火嗎?說什麼,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永不缺席。嗬嗬,等吧,這群人好不了。”
“行,我明白了。”我緩緩的點了點頭,心中陰暗的一麵在此時莫名的被一抹光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