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玩意你真不能多想,想多了真容易累。”智勳一笑後又繼續補充道:“再者來言,你既不是老天爺又沒有能掐會算的本事,怎麼就那麼巧未來的所有事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呢?你現在累死累活的把未來和以後都規劃好了,那要萬一你今晚就他媽死呢?這不白忙活了?所以說啊,及時行樂不負當下就得了唄。”
我翻著白眼吐槽道:“你說話真幾把難聽。”
“甭管難不難聽,你仔細一品,它就是這麼個道理。”智勳擺著手道。
我沉默下來仔細想了想,發現智勳說的話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與其杞人憂天的顧慮著未來的種種,倒不如安然自得的享受著當下。
雖然我在客觀上比較讚同智勳的觀點,但實際上我內心深處還是比較喜歡去想一想以後的路該怎麼走。想多了的確會煩會累,可有了規劃之後卻不至於讓自己跑偏,最起碼……未來可期的能有個盼頭。
甭管怎麼說,人定勝天、事在人為。我認為,隻要堅守自己的本性,那以後就不會走錯路。
運城一行,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老友,知道了周天難人沒事的信,倒也算是不虛此行。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和文良的交集並沒有點到為止,日後在某些事上仍然有過幾次接觸。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
在運城待了兩天後我和智勳再次上路,這一路走走停停最終在臘月二十九那天趕到了此行的重點,西安。不得不說的是,西安這座古今結合的城市在新年氣氛的烘托下,的確是別具一格。
大年三十的晚上。即便飄零的雪花覆蓋著整座城市,這座古城仍是熱鬧非凡。繁華的街道上到處張燈結彩,寓意著喜慶的紅燈籠隨處可見,而城市中的開放式景點、街頭巷尾更是人滿為患。
等午夜的十二點的鍾聲敲響時,人聲鼎沸,轟隆作響的煙花爆竹的爆炸聲不絕於耳,下一秒絢爛的煙花在飄雪的夜空中炸開,預示著新的一年依然到臨。
“就新年快樂了唄?”
湖邊的圍欄前,我和智勳頂著小雪手裏掐著易拉罐裝的啤酒,看著夜空中璀璨的煙花不約而同的一笑道。
“你小子好好混昂,別的不說,最起碼得先把媳婦給搞定,這他媽是一輩子的大事呢。”
智勳舉起手裏的啤酒看著我笑道,說話的語氣像極了一個長輩。
“我加把勁,爭取明年這時候讓孩子認你當幹爹。”我舉起啤酒呲著牙與智勳碰撞了一下。
智勳嗬嗬一笑,仰頭就灌了一口,但剛喝完他就意識到了不對:“明年這時候抱孩子……操,那孩子是你的嗎?”
“……重點是幹爹,不是孩子,你較這個真幹啥?”我崩潰的回道。
智勳嘴損的道:“孩子也挺重要,你多注點意吧,別他媽到時候孩子不是你的,那就白玩了。”
“去你大爺的!”
我立馬急眼了,抬腳就要朝智勳踹去。
智勳哈哈一笑,手裏捏著易拉罐轉身躲開。
……
另外一頭的H市,一間狹小的平房內。
在這個普天同慶舉家歡樂的節日裏,這間不足三十平米的平房卻顯得異常冷清。房間內的陳設很簡單,也沒什麼裝修,隻有幾個簡易常見的家具。但窗邊的一張書桌上此時卻擺放著一張遺照,這使得房間內的氣氛變的詭異了許多。
書桌前坐著一位年約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女,她麵容憔悴、發絲淩亂,目光空洞呆滯的坐在原地,就怔怔的盯著遺照上的小姑娘發著呆。
“吱嘎!”
這時,平房的門被推開,一位中年男人手裏端著一盤剛出鍋的餃子進了屋。他順手打開房間的燈,隨後走到中年婦女麵前把餃子擺在桌子上,聲音沙啞的開口道:“大過年的別在這坐著了,吃點餃子吧。”
女人沒回頭也沒吭聲,隻盯著遺照上的小姑娘緩緩搖了搖頭。
見狀男人緩緩的歎了口氣,餘光撇向遺照時他嘴角微微抽動,啞著嗓子道:“你不吃不喝也不是個辦法,就算你想打官司上訪,那你也得吃飽了才有力氣吧。蓉蓉……她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聽到男人提起孩子,女人脆弱的神經再次崩潰,她表情木訥的流著淚,聲音悲慟的道:“老章,你…你你說我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
男人內心動容,但也隻是咬了咬牙什麼話都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