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憂或許對自己的感情不清不楚的,但是對別人的感情卻總能給予中肯的評價,很好的意見。
也許這個就是傳說中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嗯,我以後盡量。”白玉珠抬頭看一眼趙元,無奈的撇嘴,終於把僵直的身體靠在趙元肩膀上。
“我們的事情說完了,現在可以說說你的事了吧?”淩美玉挑眉翻眼,從他們四個人進來到現在秦可憂就一直在關心他們的問題,而害得他們忘記了她的事情。
“我有什麼事情呢?”秦可憂心虛的垂下睫毛,被子裏的小手緊緊的抓著牛仔褲。
“你還說,聽宋姐說你那天下午看了一個電視節目就跑出去找你的幸福去了,結果沒幾個小時你就身受重傷躺在醫院,生命垂危一直躺了兩天兩夜。”淩美玉翻白眼,到底是怎樣的人可以三番兩次害的自己住院呢?
“呃,那個,那個是意外。”秦可憂臉色蒼白,目光躲閃,棉被下的身子微微顫抖。
“是不是你喜歡的那個男人做的?”淩美玉從凳子上跳起來,說著自己的想法。
“呃,你電視劇看多了。他殺我做什麼?”秦可憂無奈的撇嘴,眼眸卻有濃烈的痛。
“那為什麼他不來看你?”淩美玉火爆脾氣在這會兒體現的很到位,幾乎要燒著了。
“分手了,一切都過去了。”秦可憂盯著枚紅色的杯子上麵一朵紫花,很溫暖的顏色呢,可是為什麼棉被下的身子還是這麼冷呢?
“不會吧?你腦殘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既然分手了你就更不應該傷害自己啊。”淩美玉心疼的坐在床上撫摸著秦可憂的背。
秦可憂嘴角再次抽搐:“你以為是什麼?我的傷是怎麼受的?”
“難道不是他要分手,你不願意,然後拿著刀子自殺嗎?”淩美玉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的說著,害怕刺傷秦可憂。
“不是!”秦可憂一字一頓的說著,牙齒左右摩擦,咬的“咯嘣咯嘣”響,“你見過有人拿刀子往自己背上捅的嗎?而且力氣還那麼大,兩刀就幾乎要命的?嗯?”
“呃,說的也是啊。”淩美玉吐舌。
“好了,淩姐,這件事情我不想再說了,好嗎?”秦可憂抬頭看著淩美玉,目光中又無奈也有傷痛。
“好,咱不說。”淩美玉火爆但是不代表她沒腦子,秦可憂眼睛裏那濃濃的痛苦她也經曆過,當年鍾墨離開之後,她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父母,隻是那眼睛裏多了恨,而她的眼睛裏卻連恨都沒有,隻有茫然無措的淒楚。
一旁的鍾墨上前拉住淩美玉的手,給她一個溫暖的眼神,然後把她拖到後麵站在一旁。
一時間,屋子裏的氣氛有點安靜,安靜的讓人難受。
“憂兒,我們下去看看宋姐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你不能坐得太久吧?趕快躺著吧。”白玉珠上前扶著秦可憂躺下,淩美玉也過來幫忙。
“嗯,是有點累了呢。你們下去看一下吧,白姐,記得在未來姐夫麵前表現的小女人一點,放開一點哦。他是你的男朋友,將來要共度一生的,把他當自己人好了。”秦可憂眨眼,交代白玉珠。
“知道了,羅嗦。”白玉珠點一下她的額頭,小心的幫她把棉被蓋好,然後四個人走了出去。
終於安靜下來了,秦可憂長歎了一口氣,抿了一下唇,垂下睫毛滿臉落寞。真的累了,還是睡覺吧。
兩天後,宋雪和秦可憂一起去派出所探望穆天成。
臨近年關,探監的人很多,一個個的手裏都拿著大包小包的有衣服有棉被有吃的喝的,最後棉被都被警察們退了回來,說是方便統一管理,統統用公家的棉被。
排隊半個小時才輪到了他們,秦可憂看到的穆天成既不是第一次看到的威嚴慈父,也不是第二次見到的勢在必得,如今的他隻是一個老人癡癡呆呆的老人。
“穆總裁,我來是想告訴你一聲,我要找人去把你的女兒火葬。希望你能同意。”秦可憂垂著眼皮說明來意,對穆天成,她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恨嗎?如果不是他的話自己就不會生命垂危,更不會恢複記憶。可憐嗎?他殺了自己的女兒,是挺可憐可悲的;愧疚嗎?他的女兒是為了她才死的。
穆天成猛然抬頭隻無意識的重複著:“火葬?”
“嗯,穆藝馨的親人隻有你一個,如果我不幫她的話,就隻能等著她在醫院太平間裏等著人家統一火化。”秦可憂抬頭看著穆天成,如果他還有一絲良知的話,就該為女兒考慮。
“你要什麼?”下意識的,穆天成脫口而出,似乎忘記了被秦可憂教訓的時候了。在他的世界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別人不可能無故幫他的。
秦可憂諷刺的勾起唇角:“是不是在你心裏你周圍所有的人都是工於心計的?我告訴你,我和穆藝馨是朋友,即便沒有她救我這一命,我也會看在她叫我一聲憂兒姐姐的份上替她火葬。穆天成,你算計一生,卻把自己女兒賠了進去。”
“……再多的鈔票都抵不上父母的一句關懷,這就是一萬元和一塊錢的區別,你給她一萬元的零花錢卻吝於施舍一點點的愛,她是不會稀罕的。你如果願意給她一點關心,哪怕是一塊錢她也是開心的。我沒有那麼偉大,很多人都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這句話我不否認,但是親情和溫暖應該是站在首位的。一萬元的冰冷和一塊錢的溫暖,作為一個孩子,都想要選擇後者。”恍惚間,穆天成的腦海裏忽然出現了這麼一段話,那個堅毅的女子,那個不肯接受恩惠報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