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他哈哈大笑,隨之我也笑了。
“那個時候我警校剛畢業,還在警署實習。師傅對我很好,像父親一樣。我從小就沒父親,而他也把我當兒子一樣對待,他叫我‘小子’,我叫他‘老爺子’。有一次他從上級那邊接到幾個命案。從線人那邊,他得知作案幕後黑手是個叫‘疤哥’的人,後來還發現這‘疤哥’原來還是個不大不小的毒梟,在我們轄區內經常作惡犯事兒。於是就盯上他了。”他表情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可有一次,在收集一個重要證據的事兒,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他被埋伏了,渾身上下中了十幾刀,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
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住了,似乎在強忍著痛苦。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發誓要抓住他,可每次他都能像泥鰍一樣從我手上逃走。最後好不容易有機會將他扔進監獄了,最後他卻買通了法官、證人、檢控律師還有個別政要官員,總之幾乎是所有重要人物,隻判了一年零六個月,還是緩刑。”
“看來這事情不隻是電視上才有。”我同情地說道。
“沒想到前段時間,就是算盤他們還沒出事兒的時候,我和其中幾個人出去尋找補給,忽然聽到一棟屋子裏有年輕女子的叫喊聲。他們讓我不要管閑事兒,但我堅決不同意,我畢竟是個警察啊!所以就衝了進去。發現這位‘疤哥’……”他語氣突然變得相當氣憤,手指著刀疤所在的帳篷,“他剛剛殘忍奸殺了一位無辜少女,起因僅僅是為了搶她手上的一罐午餐肉!”
“既然他這麼十惡不赦,你為何不當場擊斃他呢?”聽到這些,我也感到很氣憤,但同時又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我始終認為自己是個警察,我相信還有法律,相信這個世界還有希望,無法變得更好,但至少一定能夠回到過去的樣子。”他看了我一眼,“從這點上看,我們不都一樣麼?我們都是有信念的人。”
“我的信念可沒你的那麼高尚。”我說道。
“可這個所謂高尚的信念卻害了很多人。因為我們進去抓住了刀疤之後,遭到了一群喪屍和變異犬的攻擊,肥仔被迫一個人對付三條變異犬,很可能那時他就被那些死狗給咬了,最終導致他們在超市那晚全都變成了喪屍。”他麵對著寒冷無垠的黑夜,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我不確定世界會不會恢複原樣,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沒有你這樣的人,世界一定會比現在更糟。”我看著他,堅定地說。
他垂下眼,盯著地上看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這時阿豪打著哈欠從帳篷裏走出來。
“對了,”我隨口問道,“你怎麼會想到讓我和你一起去警局的?有大錘在不是會更安全點嗎?”
“因為我知道,就算我不讓你去,你也絕不會聽我的,你想第一時間找到你妻子的線索。”他停頓了一下說道,“雖然我們今天才認識,奇怪的是我總覺得挺了解你。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你是自己人。”